这个男人太危险 作者:谢上薰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她生性慵懒,虽正值青春年华,心理年龄却早早就「老起来等」,淡定到不行, 更觉得谈恋爱是大麻烦,能闪多远就多远。 只是人生处处有意外, 她跟好姊妹喝下午茶,却遇到一个顶级美男子来搭话,说两人是老同学, 很抱歉,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请把她当成陌生人就好! 像他这样的豪门富二代,又是企业接班人,绝对不缺倒贴的女人, 何苦来纠缠她? 没想到他不仅没打退堂鼓,还成为她的新邻居, 说服她与他假扮情侣,以躲避家长的催婚, 此后便以男友自居,宠她、疼她、照顾她,凡事以她为优先, 噢!这个男人真危险,竟让她向来淡然的心忍不住动摇, 她要Hold住!说好只是作戏的啊…… 楔子 在飞回台北的商务舱中,冷漠的年轻男子和啜泣的年轻女子。 到底是心冷,还是冷气太强,冷到从头到脚没了知觉,女人还是不甘心的啜泣,一路哭回台北都没问题,而男人的态度依然冷漠如北极,刺痛了女人心。 “Why?Why?”在这密闭又客满的飞机上,她不能大哭,也无法大叫。 她不能明白,两人在校园中闪电陷入热恋,她完全了解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如此的情投意合,偶像剧也比不过,甚至有了论及婚嫁的打算,预计回台后安排双方父母见面了……为什么他现在却告诉她要分手? “我们彼此相爱不是吗?你三天前才说你爱我,让我相信永垂不朽的爱情幸运地降临在我身上,现在你却说……” “假的。”男人眼中迸出的寒意足以冻死人。 “什么?”女人凝噎。 “这一切全是假的。” “假的?我们的感情怎么会是假的?”女人一颗凉透的心已冻结成冰。 “全是假的,你不要再演了。”他语气狠绝,瞪著她的眼,满是寒雪。 她全身虚软,“你说过,我们是命运性的邂逅,怎么会假?” “命运性的邂逅?你敢说这一切不是我妈和你共同策画的一幕好戏?包括我的兴趣、喜好、憎恶……全是事先写好的剧本!” “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网络很方便,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三天前我决定向你求婚时,想先让我妈惊喜一下,不巧我的计算机故障,所以借用你的计算机……” “不--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即使我不是先认识你,而是先认识伯母来了解你,但也不能因此全盘否定我们的感情,曲解我的爱!” “我只要一想到你跟我认识的经过根本不是天注定,而是精心算计的安排,我对你曾经付出的爱便荡至谷底,像一束百合掉进粪坑,再也不想拾起。你巧手煮饭给我吃,每一样都刚好是我爱吃的,以为我们心灵相通,其实是我妈给了你食谱……” “Roger,我真的爱你,真的……”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根据我的喜恶在讨好我,而不是你真正了解我,你根本不是我的灵魂伴侣,你是假的!” 女人掩面哭泣,不断呢喃︰“我爱你、我爱你……” “你闭嘴!你的爱令我恶心!” 男人一旦狠了心,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任由女人哭到地老天荒。 1 边如亚。 一个理应遗忘的名字,不经意遇见时却立即勾起回忆,他居然忘不了她。 邵东俊坐下,对在座的人只是微微地、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冰封的薄唇扯不出太象样的笑容,端起半满的冰水,目光锁定前方。 忘不了她,为什么?他的目光仍凝定不动。 边如亚半边清美的脸蛋远远对著他,与两名差不多年纪的女子用餐,她始终侧著脸倾听,若有所思。 她的表情好娇好柔,明明没有开口也没有笑,却教人感觉好安详。他眯起眼看著她红润润的唇,有一股冲动想上前叫出她的名字。 边如亚,你还记得我吗? “东俊!东俊!”袁照贞叫了儿子几声,语气藏不住惊喜,“你这孩子,看静儿小姐看呆了啊!” 廖静儿就坐在他正对面,清丽的容颜,高雅的气质,一整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袁照贞看了都满意得不得了,儿子没有道理再挑剔吧! 去年便听说廖静儿主动解除和阎鼎的婚约,理由是阎鼎有小三,廖静儿自是无法容忍。消息一传出来,许多青年才俊便蠢蠢欲动了。 邵东俊看了盛装打扮的廖静儿一眼,嘴角禽著一抹嘲讽。“我似乎见到一位过去的朋友,仔细看又不是,有点闪神,抱歉。” 真正抱歉的是,他不是看廖千金看到发呆,别误会。 袁照贞真想朝儿子的脑袋巴下去,可是儿子大了,真巴下去搞不好他会转身走人,她这儿子没什么不敢做的。 这是一场看似陪长辈来吃饭,实则是让邵东俊和廖静儿认识的相亲宴。 廖静儿的母亲几年前过世,由姑姑陪著来赴会。 双方家长各自炫耀了一下自家孩子的求学经历、特殊才能、目前的工作,然后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意”两个字,表示门当户对,谁也不会配不上谁。 吃过饭后,长辈们会找借口先行离去,让年轻人有独处的机会,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进一步更认识对方。 通常这时候,相亲的男女双方才会开始表露一点点真实的自我。 粉色高贵质感的洋装,标准配件的名牌包,妆容完美,几乎看不见毛细孔,流露出一种自信风采,这便是廖静儿喜欢呈现出的一面。 啧,真无趣! 邵东俊低沉悦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却略带嘲讽,“这一年,我少说认识了十位像你这型的千金小姐,我妈的眼光十年不变。” 廖静儿对自己有几分自负,所以这话听了刺耳,心里先扣他十分。 “哪来这许多的千金小姐?你爱说笑了。” “有几位当然条件比不上你,走出校门没多久,对未来完全没有企图心,只想找个有钱的丈夫代替她父母,供养她一生一世。” “家里有钱还怕多养一个人?”不屑。 “不求上进的女人,即使美得如同洋娃娃,也没有长久吸引男人的魅力。”邵东俊毫不含糊的直话直说,通常很容易吓跑女生,因为他根本不想相亲,现阶段也没兴趣谈恋爱,才懒得讨好女人。 “你自以为条件够好,才敢这么挑剔?” 廖静儿绷著一张俏颜直视他,若非姑姑保证他的条件不输给阎鼎,而且比阎鼎年轻几岁,跟她同龄,她才不屑吃相亲饭呢! 见面的第一眼,邵东俊的确神采非凡而俊秀英挺,是令人眼楮一亮的美男子,只是一坐下来,那冷淡至极的神色,彷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而是平凡的路人甲乙丙。 廖静儿好强的个性不免为之气结,但她太习惯当淑女了,始终盈盈浅笑地维持著风度,他居然还不知好歹? 邵东俊表情冷淡,目光冷漠。“我挑剔我的,你看不惯大可走人。放心,这一餐我会付费,这点风度我还有。” “你……既然你没诚意相亲,又何必来?” “我妈约我吃饭,不来就是不孝,这罪名太重了。” “你不晓得吃饭的目的?” “我妈没明说是相亲饭,我也懒得自作聪明,所以,不要对外人说我跟你相过亲,我一概予以否认。” 欠扁啊!有风度的好男人怎么可以抢走女主角的台词? 廖静儿沉下脸,“你一向习惯往自己脸上贴金吗?不过是应长辈要求来吃顿饭--当然我也是,不过是多认识一位朋友,你以为谁会因此爱上你?你少臭美了,长得帅不代表有人爱。”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兴趣?没企图嫁给我?” “没兴趣!更不想嫁给你这种自大的男人。” “太好了!”邵东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最受不了动不动就说对我一见钟情、很乐意跟我闪电结婚的花痴女,别说我不了解她们,她们也不了解我,却跟介绍人说对我很满意,立刻订婚也没问题。” “我才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女生。”廖静儿对他的自大言论非常刺耳。 “你确定?可不要转身去拜托你姑姑找我妈谈订婚事宜。” “你去作梦吧!”廖静儿哼一声,眼神尽是不屑。从小到大,她的追求者不断,只有她挑人,没有人挑她。除了天杀的阎鼎…… 邵东俊眼中精光一闪。“难得看到这么有原则的千金小姐,害我差点以为你们都害怕嫁不出去,只要条件不错的男人便抢著要嫁。” 这男人的毒舌,真该让姑姑亲耳听听!下次不要再听信介绍人的一面之词。廖静儿努力压抑翻腾不休的怒气,免得当众发飙。 冷酷如阎鼎,也不敢说她嫁不出去! 长这么大,没见过比邵东俊更无礼的男人!他是故意的吗? 明明是这么英俊出色的一张脸,嘴巴却这么贱,一点也不在乎让美女生气,他拽什么拽? 廖静儿直挺挺的坐著,双眼冒火,“邵先生,我遇到的情况是男人都想减少奋斗二十年,家世好的女孩儿是不愁嫁的!”想扳回一城。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不必被长辈送作堆。” 邵东俊只要能达成“相亲失败”的目的即可,管她有多少男人抢著要,干他屁事,别硬推销给他就好。 虽然,廖静儿是截至目前为止条件最好、相貌也美的相亲对象。 只要是他母亲千挑万选出来的千金女,他鸡蛋里都可以挑出骨头来。 廖静儿优雅的站起身,拎了皮包便走。 邵东俊没有起身相送,坐在原位上继续打量边如亚,边回想两人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眸里瞬时涌现藏不住的笑意。 *** 边如亚穿著简单随性的白衬衫,搭一件深蓝色圆点裙,不须过多的饰品点缀,自然流露出简洁的高雅气质。 已婚两年的胡景惠,装腔作势地调笑道︰“我果然是太早结婚了,不该让男友一求婚便嫁了,现在我老公嘴上常夸如亚的气质好,久婷的打扮永远令人眼楮一亮,却忘了赞美他的枕边人。” 边如亚嫣然微笑。“他在赞美你交的朋友都很正派,放心让你出来。” 胡景惠听了颇受用,嘴上还要强,“我也没批评他的狐群狗党啊!” 孙久婷扬著华美的彩绘指甲,佯装天真的眨眨眼,“你是该提高警觉喔!小惠,我不像如亚会乐观的安慰你,我已嗅到危机的气息。”一边说一边挑剔的瞄著胡景惠身上穿的套装,太平庸了。 胡景惠瞪眼,“你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想十指不沾阳春水,三不五时去做彩绘指甲,但已婚的女人怎么可能? 孙久婷耸耸高挺的鼻子,“男人一向喜新厌旧,结了婚就不把辛苦追来的老婆当成宝,反过来当成老妈子使唤,你如果傻傻的贤慧照办,把老公当老爷伺候,很快就可以看清男人的嘴脸,嫌你愈来愈老土,穿著没品味,妆发不迷人,谈吐乏味只剩柴米油盐……欸,小惠,你多久没上美容院护发、做脸了?” “这些我自己都会做,没偷懒。”胡景惠并没有让自己变成黄脸婆,抿唇道︰“结了婚就要为家庭打算,我公婆帮我们付了房子的头期款,但每个月的贷款是迫在眉睫,多余的花费自然要删减,我并不觉得委屈,等你们以后结了婚,就会明白要守护一个家必须付出多少代价。” 边如亚微笑投降,表示她了解。 孙久婷爱娇地哼了哼,“我的Karl如果不把房子准备好,休想我会点头下嫁!结婚后的一切生活开销自然要由他负责,我只赚自己的零用钱。” 胡景惠嗤之以鼻。“受不了,你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还指望你的Karl像富二代的少爷有个富爸爸买单?醒醒吧!前不久的周年纪念日,你要求五天四夜的海外旅行,不是被打回枪了吗?” 孙久婷挺了挺丰满的上围,逞强道︰“三天两夜的垦丁之旅也是充满了火热的回忆,Karl还向我保证明年一定补偿我海外旅行。” “明年你们还在一起吗?”胡景惠知道她鼻子是做的,胸部是隆乳的成果,并不会嫉妒这些。 “你什么意思嘛!”瞪眼。 “我怕你先甩了Karl,因为多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随口安抚一下。 “嘻嘻嘻,这绝对有可能喔!”充满期待。 “啧,看来你对Karl也没多认真。” “乱讲,我每一段感情都是全心全意的。” 才怪!分明胸前挂著大算盘,手上还拿著计算器。 胡景惠在心里吐槽,但毕竟结了婚又在社会上历练过,没必要随便得罪人,即使是大学时代的好朋友,说得太过火也是会翻脸的。 孙久婷将咖啡喝完,轻轻叹息。“其实现今这么不景气,要存钱好难,如果可以的话,哪个女生不想找一张可靠的长期饭票嫁了?小惠你算不错了,你的公婆愿意帮你们付头期款,要不然凭你们夫妻俩自己存钱,再过十年也不见得买得起吧!” 胡景惠无法否认,但依然感觉压力大,“我公婆对两个儿子一样公平,都帮忙付头期款,但每个月付完贷款,还想过有一点质量的生活,所以我到现在还不敢怀孕,怕小孩一生下来,连出来跟你们吃一顿饭的开销都要省了。” 边如亚摇头。“没那么严重吧!” 胡景惠坦率地招认,“我跟我老公说,如果他爸妈催我们生小孩,教他开口拜托他爸妈替我们把房贷缴清,否则没能力养小孩。” 孙久婷拍手。“这主意好耶!Karl如果向我求婚,我会叫他回家跟父母要一间房子安身立命,才能安心成家嘛!” 边如亚失笑。“难怪上海有两句很苛薄的广告词︰『结婚不买房,就是要流氓。』什么跟什么嘛,父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吗?怎么都只想予取予求,大家又回馈父母什么啦?” 孙久婷白她一眼。“你是独生女,你妈的房子以后一定留给你,你当然要好好孝顺你妈啦!我跟小惠的老家都在中部,在台北只能指望嫁个好丈夫,夫家有能力帮忙买房子,否则一辈子都要当租屋族,永远存不了钱。” 胡景惠连连点头,当初若非老公的父母帮忙买房子,她也不会那么早嫁,实在受够了看房东的嘴脸和租屋纠纷。哪像现在,同单位的女同事一听到她嫁了个有房子的丈夫,都很羡慕,令她走路有风。 边如亚好意外她们的强烈反应,樱唇嘲弄似地浅弯。“你们都有理想的工作,怎么会存不了钱?小惠要负担家计我可以理解,久婷你一向坚持出门约会要男友买单,结婚前应该可以存不少钱才对。”她一考上大学便搬出来自立,母亲也没有阻止,二十七岁的她过得自在又开心。 胡景惠去年考上公家机关,不用再担心被裁员,虽然刚开始薪水才三万多,但公务员只会加薪不会减薪,她不否认心里踏实多了。 孙久婷在某集团底下的子公司上班,薪水四万多,但是要付出的更多,非吐苦水不可。“上个月新任的总经理驾到,大家一听说他是我们总裁的小儿子,而且未婚,稍有姿色的女同事均双眼冒出爱心,这很正常吧,幻想无罪!可是等大头头一上任,我的妈呀,根本没机会摸鱼,日子更难过了。” 边如亚却笑了。“难得看到这么认真工作的富豪少爷,年轻、有责任、不摸鱼,这种有钱的好男人不多了。” 孙久婷听了眼楮一亮,她那一双波光潋滟的明眸更闪了。果真是旁观者清,她们一票女同仁都只会埋怨殷尚武成天板著一张死人脸不通人情,忽略了他其实又酷又帅,而且不像那些富二代成天游手好闲、混夜店把妹,真要挑丈夫就要找这种男人才可靠呀!况且,这一嫁,可是嫁入豪门呢,羡慕死了一票姐妹淘。 好,她要改变战略,朝少奶奶之路迈进。 “唉,我有事先回去了,如亚,这次轮到你买单。”她要回家拟定策略,并将衣柜里的服装全部检视一遍,务必使殷尚武眼楮一亮。 她兴匆匆的走了,边如亚还在一头雾水,胡景惠已了然于心,别有深意地笑道︰“你成功地勾起了她的野心呢,如亚。” “什么?”边如亚莫宰羊。 “以我对久婷的了解,她准备劈腿他们公司总经理。” 边如亚给了她无奈又无聊的一眼。 “幻想无罪嘛!有机会嫁入豪门,努力一搏又何妨?”胡景惠眨眨眼。“至少增强了她上班的动力,不会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骂他们总经理,然后挖苦我当上公务员可以高枕无忧喔!” 边如亚呵呵一笑。“各行各业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高枕无忧的工作,我在我妈身边当助理,一样有压力啊!”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平衡多了。” “所以下班后要分开住,不能生活在一起,免得起冲突。” “我了解,我也不想下班后还要面对同事。不过,如亚,你也该交个男朋友定下来,生活上有个照应也好。” “我挺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呢!已婚太太不要嫉妒我。” “呿,我工作有保障,婚姻有保障,是你该嫉妒我才对吧!你也见过我老公唐则刚,中等身材,白白淨淨的,很体面,而且爱死我了。” 边如亚轻轻柔柔的附和一声,不会扫朋友的兴。 胡景惠收到手机简讯,笑道︰“我老公来接我了,晚上要回婆家吃饭,要先去买我公公爱吃的点心。” 把账单留下,开开心心的走人。 边如亚一个人静静的喝茶,反正她习惯了。她的母亲贺岚是化妆品公司的高级主管,继父是国内某大企业的负责人,即使她胸无大志,也没有告诉朋友她继父是谁,但只要知道她母亲是知名化妆品公司的主管,都认定她零用钱很多,三次有两次都要她付钱,她也懒得抗议。 她生性慵懒,胸无大志,与母亲贺岚的个性完全不同,但在办公室里却巧妙地柔化了贺岚稍嫌强硬的作风。 她从不刁难朋友,吃点小亏并不在意,反正她一不养家、二不交男朋友,没有多余的花费,一人饱全家饱,不太需要花钱。 “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边如亚。” 男人带笑的好听嗓音在她身旁响起,她转头要看,颀长的身影已在她右侧落坐,不吝啬的给予亲和的笑容。 他观察她很久了,毫不掩饰地从不远的座位直盯著她看,然而她一点敏感度也没有,只顾著慢慢喝茶,他干脆直接过来打招呼。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想念她,一直没将她遗忘。 很少有女人能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边如亚不是顶级美女,却令他难以忘怀,他自己也十分讶异。 他朝她微笑,很少这样一直保持著笑容。“我被设计来吃相亲饭,结果女方丢下我留下来付账,自己走人。没想到你也同病相怜,也是最后留下来付账的人,我看你安之若素,很习惯了嘛!” 边如亚非常专心的看他,堂堂一位美男子,挺直的鼻子,漂亮得令女人嫉妒的眼楮,略薄却笑起来很有型的嘴巴,白牙闪闪,好看得不得了,说他是某位国际大明星她都信,但她通常不会招来这种杀手级的桃花才对呀! “这位先生你是哪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想不通,干脆直接问。 “你不记得我?”好看的眸子眯了起来,“我是邵东俊,想到了吗?” 她用力想了想,“我们共事过?还是……你是某厂商代表?男性保养品代言人?你是电影明星……” “我是你高中同学!”他将脸贴近她,威胁地盯著她看。“再想不起来,我就把你追来当老婆,一辈子欺负你!” 这种威胁够令人印象深刻了。 边如亚的脸上仍是一片平静无波。“伤脑筋,那么久以前的同学,我怎么记得住?大学同学我都忘掉一半了。” 好,够狠。 邵东俊认了,这的确是他所认识的边如亚。 “高中同学,你怎么还记得我呢?你是几年级跟我同班过?”昂贵的高中私校采男女合班,大多数同学均是直接申请念国外的大学,家境都在水平之上,教大家提前习惯男女一起上课。 “跟你一起毕业的那一班。”他玩味道,认为她最不想回忆这一班。 “原来你真的是我高中同学,也可以说是我学弟。”她叹息般地低语。高二要升高三时因事休学一年,再复学时邵东俊等学弟妹成了她的同班同学。 当时的她,一门心思全困在自己编织的茧中,跟同学谈不上话,也提不起劲交朋友,一直到毕业有些人的名字还叫不出来。 如今回想,真是不好意思。 邵东俊冷哼。“我跟你一起毕业,是你的高中同学,不是学弟。”差一岁而已,这女人休想托大。 如亚从善如流。“邵同学,我很佩服你惊人的记忆力,你愿意跟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打招呼,也令我受宠若惊,然后呢?” “什么然后?”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什么?这女人一点也不想重新认识他,意思是他自讨没趣吗? 邵东俊忍不住又观察起她来。他所见过的女人都巴不得认识他,常跟他要手机号码,他通常拒绝得烦不胜烦,最怕有女人黏上他,防备心颇重。 难得他主动攀交情,这女人竟不希罕? “你不想要我的手机号码,方便联络?”他很想给耶。 “有必要吗?就凭你这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不会缺我一个朋友啦!” 边如亚随口安抚一下同学,拿起她们这一桌的账单,往柜走去。 一般自认为平凡而正常的女生,对这种杀手级的桃花反而会倒退三步,觉得跟自己不会有深入交集,连幻想也懒得幻想一下。 你会幻想自己与天王巨星谈恋爱结婚吗?不会嘛!这才正常。 虽然不晓得邵东俊是何方神圣,也忘了在高中最后那一年有没有互动,但凭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在学校铁定是风云人物,不跟自己同一挂。 啧,真不想回忆过去,遇见高中同学真倒霉。 边如亚用现金付账,拿了发票赶紧回家,要用艾草药皂清洗全身去霉运。 要不要顺道去行天宫一趟啊? *** 收惊。 边如亚来行天宫收惊?! 邵东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欲效法岳飞怒发冲冠啦! 他开车出来,等红灯时踫巧看到她开著红色小车,也不知是什么鬼迷心窍或心电感应,居然学高中少年偷偷尾随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想知道她住在哪儿,这一跟,竟跟到有名的行天宫来。 看著边如亚排在等候收惊的行列里,邵东俊真想找面镜子看看,他哪里长得像妖魔鬼怪,见到他之后需要立刻来收惊?! 边如亚,你好样的! 邵东俊转身走出庙门,回到两百公尺外的停车处,坐进车子里开冷气等著。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没人替!他绝对没有生气,没有~~才怪! 吹了半小时冷气后,在理智的运转下,他总算承认自己很无聊,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对著他流口水,边如亚当他是需要收惊的祸害,那也是她的自由吧!是他自己无聊的跟踪人家,自己找气受。 然后,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呀,边如亚能影响他的情绪至此。 更没想到,一位都会时尚女子竟迷信收惊。 他感到突兀,却又很想笑。 她与众不同的个性与反应,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在他心情反复之间,边如亚踩著驼金色鱼口高跟鞋回到停车处,脸上的表情是得到神明庇佑后的恬适淡定,坐上她的红色小车扬长而去。 他再一次偷偷摸摸的尾随而上,非常佩服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力,即使派人调查也可以,但还是凭一己之力要到她的地址。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大楼,心情愉快的搭电梯回十二楼,电梯门一打开,看到杵在他门口的雪纺洋装女郎,立即眉头打结。 “东俊,你终于回来了。” “你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长相清秀,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气质的辛雅,满腔的迷恋染亮了她的双眸,温温柔柔的道︰“今天放假,我想帮你把家里打扫一下。” “不必。”你是我的谁呀? “今晚我下厨,你来我家一起……” “不、必!”邵东俊没有感动,只有一脸不耐。“辛雅,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早已明白告诉你,我不可能跟你交往,拜托你别来烦我。” “为什么?”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间红了眼眶,媲美一流的女演员。 “没感觉。”受不了,活像被男人欺负得多惨似的!他招谁惹谁了? “不试著和我交往,怎能确定你对我没感觉?我明明这么喜欢你……” “辛小姐,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早就主动追求了,不会等女人来倒追。”话不讲明了,有种女人就是会装傻,邵东俊打赌她就是。 “我没有倒追,只想让你多认识我,毕竟我们相亲过啊!”辛雅咬紧这点。 “你是我第四号相亲对象,很抱歉失败了,我今天去见了第十三号相亲对象,而且是最后一次相亲。”因为他遇见了他真正感兴趣的女人。 “是谁?”辛雅大惊失色。 “什么?”邵东俊心里想著边如亚,不料她还追问。 “你最后相亲的女人是谁?她有比我好吗?”辛雅误以为他决定和今天相亲的女人交往,泫然欲泣,“为什么她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关你屁事,我高兴跟谁交往都与你无关!” “我不能死心!除非你告诉我今天跟你相亲的女人是谁,她的条件比我好吗?为什么你愿意跟她交往,而我却不行?” “谁说我……”等等,这女人搞错了什么? 他沉吟著,看来很困扰。 说真的,他受够了这位辛雅小姐,他的第四号相亲对象,好死不死的她一眼便认出他们高中同班两年,一下子便叙起旧来,又约出来吃饭两次,居然以女友自居开始对他夺命连环叩,他二话不说立即切断孽缘,不再响应,安静了一星期,以为她死心了,没想到她竟然查到他的住处,搬来跟他当邻居。 女人的痴缠功夫,他算是见识到了,吓得他日后再相亲,只要没感觉的便当场马上回绝,不必再联络。 辛雅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相信日久生情,相信上帝知晓她高中时便一直暗恋邵东俊,可惜他毕业即出国深造,而她留在台湾念大学,心中不免有遗憾,而上帝听见了,安排他们相亲重逢。 她一片痴心终于可托明月,而明月偏偏要照沟渠?不行,这不公平。 “她是谁?我非知道不可,否则我不会死心。” 邵东俊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是问今天跟我相亲的女人吗?” “没错。” “不要吧!我怕你会自卑。” “不可能。”她的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她可是总经理千金。 看她一脸执拗,邵东俊也不留情面了。 “她的芳名是廖静儿,『华谷集团』的总裁千金,身价不同凡响,我妈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教我要好好把握!” “『华谷集团』的廖静儿?!”辛雅听了也不免花容失色。 社交界的未婚名媛当中,身价数一数二的廖静儿,谁能跟她比? “不要再来找我了!” 邵东俊撂下一句结尾,打开自家大门进屋里去,砰的一声关上,嘿嘿嘿,他可以开始打包行李了,对外则说要搬回父母家住。 而大受打击的辛雅,经过一夜的思考,还是无法放弃邵东俊。 爱情是不分年龄、贵贱的,她可以跟廖静儿公平竞争、一较高下,没必要先举白旗,她未必会输。 2 边如亚交朋友的条件很宽,看顺眼就成了。 边如亚交男朋友的条件更宽,看对眼就够了。 “是哦,你大小姐一点都不挑。”贺岚一张娇艳逼人的贵妇脸,比女儿更容易吸引男人目光,可惜怒火正直线上升中,莲花指快比到女儿鼻尖,“什么叫“看对眼就够了”,这十年有哪个男人跟你看对眼?” “今晚作梦我会找月下老人抗议一下,教他速速送来一个跟我看对眼的男人。”边如亚依然八风吹不动,婉转温雅的说。 “你……你给我认真挑一个好男人结婚!” “是,只要一踫到额头上刻著“好男人”三个字的男人,我二话不说马上敲昏他,把他拖去公证结婚。” “边如亚——” “嘘——妈,小声一点。现在到处是狗仔,我怕有人拍到你张牙舞爪的照片,明天报上会刊登“名人贺岚对女儿家暴”的新闻。” 贺岚气得只差没翻白眼,她这个急惊风怎么会生出慢郎中? 她是多么爽快利落的人哪,从少女时代便说爱就爱,说分手就分手,敢爱敢恨,从不拖泥带水,也不曾游戏人间,哪像女儿过得这么“散仙”,简直看不下去,每聚餐一次便要念一次。 “你爸也没像你这样子,你到底像谁?” “像列祖列宗里面的某一位吧!只是已不可考。” “少用冷笑话来蒙混过去。” “你真难取悦呢,妈。本来你的问题都是无解的,根本无须回答,我怕你不高兴才挖空心思挤出答案,你好歹也笑笑接受嘛!” “真是谢谢你的一片孝心。”讽刺! “不客气。”温雅的含笑接受。 贺岚发誓,如今自己变得这么有忍耐的风度,全拜女儿所赐。 她也没指望如亚能在一、二年内结婚,但好歹也带个好男人回来给她看看。这么微小的愿望有很难吗? “赶快交男朋友,三十岁之前给我结婚。”她下了最后通煤。 “结婚只需要一天,不用急,时间还很多。” “你再给我摆出一副皮皮的模样试试看,我发誓我会押著你去相亲!” 边如亚一点也不怀疑母亲大人的公权力与执行力,只是什么事都可勉强努力而得到一点成果,只有爱情是无法勉强,也努力不来的。 爱之一字,最需要缘分。 贺岚不懂吗?她懂的。一辈子都在谈轰轰烈烈的爱情,最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多奇妙,缘分来了,闪不开、躲不掉,但也要双方都愿意投入啊! 边如亚是有人介绍好对象给她,直接告诉她“缘分来了”,她还是会迟疑三百天的那种人,再热情如火的男人也冷掉了。 “你这样子还像是我的女儿吗?”贺岚的不满比一座山还高,“你继父公司里有好几位青年才俊,每次介绍给你都没下文,不知清的人都以为你眼光高拿乔,其实你根本就没眼光,不懂得把握好男人。” “是。”每次聚餐都变成批斗大会,所幸一个月只须忍受一次或两次,其他时候,如亚都会找理由闪人。 “你父亲生前可是香港有名的导演边诚,艺术家的气质不知迷倒多少女明星,最后终于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婚后一年生下了你。喂,边如亚,你身上流著父母的优良血统,连好看的基因都遗传给你,这样还嫁不出去的话,你对得起我和你死去的父亲吗?” 这样也能扯在一起批斗她? 边如亚不得不甘拜下风,她家老娘不晓得是哪个红卫兵不小心死掉来投胎的?还是德国纳粹的幽灵飘洋过海来托生? 也因此,她十分尊敬继父呢! “三十岁结婚是吧?我知道了,你可以等到我三十岁那年再批斗我吗?”好诚恳的请求,再吃一瑰蛋糕甜甜嘴,免得毒舌吐槽。 “不行。这世上除了我会念你之外,谁会关心你要不要结婚?以我对你的了解,不时常提醒你,你不会认真交男朋友,怎么可能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掉?”知女莫若母,贺岚才不会上当。 边如亚没辙了,只好继续当耳边风。 她真的比较适合当孤儿,没有人管她要不要交男朋友,要不要结婚,寂寞到地老天荒也不干他人的事。 明明她觉得不交男朋友,日子过得悠闲,多美好;不勉强自己非结婚不可,少了一群姻亲来烦人,多自在。 为什么当娘的就是看不得女儿太清静、太自在? 她没有要赖给老娘养一辈子啊! 无解,她只能扶扶额,自我解嘲的说。“我何德何能有一位对我关怀备至的妈妈,一定是烧了三辈子好香才修来的。”今生且记不要太常烧香。 “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讽刺我。”贺岚不领情。 “妈,你是更年期障碍吗?这么难取悦。” “你乖乖的结婚生子,就是取悦我。” 边如亚的表情极其团惑。“是怎样?继父的次子下个月结婚,婚礼筹备不是由你一手统筹吗?加上两年前继父的长子婚礼也由你出面忙里忙外,你办婚礼办得还不够吗?不要这么快又来打我的主意,省点力气吧!” 贺岚媚眼一瞪。“看别人的孩子结婚,跟看自己的女儿结婚,哪里有一样?真是不贴心的不孝女!” “继父家不是还有一位孝女?” “别提了,她对我的敌意很深,将来结婚也不会让我插手婚礼事宜。” “这也难怪啦!”如亚淡淡地回应。 贺岚白了她一眼,一时无语。 边如亚早已学会不干涉长辈的私领域,不插足继父原生家庭的豪门生活。她依然姓边,香港导演边诚和昔日台湾电影明星贺岚的独生女,边诚因空难死亡,贺岚带著三岁女儿回台讨生活,拍戏之余,认识了富商廖明人,一下子天雷勾动地火,交往不到一年,贺岚便息影被廖明人金屋藏娇,然后在廖明人的帮助下开始事业的第二春。 廖明人是有妇之夫,跟妻子育有二子一女,二个儿子很早便出国念书,即使知道父亲外遇,感受也没那么深,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由父亲的秘书汇给他们,母亲伯他们分心,也不会跟他们哭诉。 但女儿就不一样了,女儿跟在妈妈身边,直接分担了妈妈的泪水与悲痛,对父亲外面包养的女人也跟著妈妈一起痛恨不已。 五年前,廖明人的元配因病去世,两个儿子己回国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工作,他们发现贺岚和她的女儿完全不曾插足“华谷集团”的经营,跟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当廖明人宣布要与贺岚再婚时,他们没出声反对。 只有廖明人的女儿廖静儿,和离婚回来投靠娘家的廖姑姑沆瀣一气、同仇敌忾的坚决反对,但也只多拖了一年,廖明人到底还是公开娶了贺岚。 当了十多年的第三者,终于修成正果,贺岚觉得终于可以在女儿面前抬头挺胸了,可以大声向女儿催婚了,无疑地,这才是贺岚最在意的事。 男人会包养一个女人十多年,甚至几次欲与元配离婚,就不是一时的迷恋或贪图青春肉体,贺岚并不年轻了,廖明人是真心爱上了贺岚,想跟她携手走完下半辈子,自然会突破万难结婚。 廖静儿完全不能理解,只觉得妈妈软弱可怜,爸爸好色没良心,而贺岚则是千年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不知羞耻!至于贺岚生的女儿,她不屑去知道,不屑去了解,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正道。 边如亚身为母亲最安全的吐苦水管道,反而对廖家的人事知之甚详,但她通常左耳进右耳出,不作评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嫁入豪门也无法幸免,甚至更难念。 贺岚很快又重整旗鼓,艳眸扫了女儿一眼,慢慢放下咖啡杯,兴味地瞅著她。“如亚,我一直在想,凭你的花容月貌,脾气又不古怪,没道理这十年来一朵桃花也不开啊!你是不是忘不了你的初恋情人?” 如亚却笑了出来。“难得呀,妈,你也有头脑简单的一面。” “我哪里头脑简单?”贺岚不悦地扬眉。一个女人要独立抚养孩子长大,又要抓牢一个男人的心,不知有多么聪慧过人呢! “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有刻板印象,不结婚就是曾经在感情上受过重伤,不谈恋爱就一定是忘不了某某人。”讽笑。“这不是头脑简单是什么?” 深呼吸,免得教女儿气老了。 “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老娘不问出一个答案誓不干休。 “只是无心情爱而已。”如亚一脸云淡风轻。 “什么?” “不够白话文吗?我再翻译一下。我懒得谈恋爱。” “你愈说我愈一头雾水,怎么会有人懒得谈恋爱?” “有啊,你面前就坐了一位。” “你有毛病?” “看吧!妈又落人世俗的巢日。” “你是我的女儿,怎么会懒得谈恋爱?除非初恋让你太痛苦、太受伤……” “我不觉得痛苦啊!”眨眨水眸,边如亚的表情有些迷离。“谈恋爱谈到两人分手,当然会感觉难过、受伤,但只要不后悔爱过那么一回,痛苦指数是很低的,留下的应该是遗憾吧!” “如果有一天你们重逢了呢?” “过去便过去了,同样的情慷不会有第二次。” “人生很难说,那时候你们是相爱在错的时间点,如果有缘重逢,如今均已长大成熟,有足够的力量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安排不一样的结局。” “妈,我已不是当年那位可爱的美少女了。” “那不正好?他一定也有所成长,足以和你匹配。” 唉一可怜的妈妈,担心她嫁不出去,居然指望当年恨得牙痒痒的臭小子来迎娶她。 如亚好笑地叹息。感情如流水,一且逝去便不复返。 天下的妈妈都这么想不开吗,非把女儿嫁出去不可? 散会后,贺岚要去预约的美容院做头发,晚上陪老公出席一场婚宴。就因如此,才会有感而发的猛发动攻势,叫女儿赶快结婚。 边如亚无事一身轻的开车出来,顺道去超市添购一些吃的东西,从现在起到明天星期假日,她都不想再出门了,还是窝在自己家里最舒服啦! 她不是宅女,只是喜欢待在家里,自己打扫、煮东西来吃,上网看一下新闻,最喜欢的还是窝在沙发上看小说,悠闲、自在。 她生平无大志,当女强人嘛缺野心,当资妻良母嘛缺耐心。她只适合陪小孩子玩,要当一位称职的教育妈妈或虎妈,自问不是那块料;要嫁人当资妻或孝媳,一想到要失去目前享有的自由,还是省省吧! 没有一点牺牲奉献的精神,就不要结婚去害了人家。 所以不是她排斥谈恋爱结婚,而是太了解自己的毛病了。 有哪个男人能令她爱火重燃,爱到愿意走入家庭?没有嘛!一定是老天爷忘了教那个男人投胎转世,老娘应该去找月下老人抗议才对,别再对她碎碎念了。 加强好心理建设,边如亚将车子驶进社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拎著皮包和购物袋下车,锁好车子,脚步轻松的走向电梯——“海,同学,你也住在这里?” 她足足愣了五秒,转过头去,眼底立即冒出不高兴的小火焰。 “你怎么会在这里?”真倒霉,又遇见根本不熟却爱装熟的高中同学。 邵东俊拉著一卡皮箱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她不悦的表情还真是直接,幸好他有做好心理建设才来,不然可真受伤。 “我昨天刚搬来,今天正式要入住了。” “你要住这里?”瞪他! “有什么不对吗?你可以住,我不能住?”捧心哀怨的瞅她。 瞪瞪瞪。“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怎么会突然搬家?”谁管你要搬家啊一搬远一点! 呵呵呵。“边如亚,你眼楮大我看到了,不用刻意瞪这么大。”光看她的表情变化之大,他的心情便为之飞扬。 嗯,她真的被他吓得不轻。 他满意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至于我为什么要搬家,这要怪我爸妈。” “你被父母赶出家门?”不意外嘛! 女人,你的邪恶思想我全看穿了!邵东俊不爽的眯起眼,有必要纠正她一下。 “不是,我留学回来便习惯一个人住。” “所以?” “怪我爸妈把我生得太俊了,有好几个八爪女缠著我不放,我只好逃之天天,另外找地方住,就搬到这里来啦!同学,以后还请多指教。” 炫耀你有女人缘?很跌嘛! 翻个白眼。“这个社区有百来户,百分之九十的邻居我都不认识,谈不上什么指教不指教啦!”撇清,再撇清。 边如亚走进电梯,邵东俊竟然也拉著行李箱跟进。 “我也住A栋。”哼哼,再撇清啊! 她按八楼,他没按。 “好巧哦!我也住八楼。” 她一脸防备地看他。这么巧? 邵东俊戏澹的扬扬眉。“干嘛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事先也不知道会跟你当邻居,俗说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既然我们有缘,就好好相处吧!若是无缘,上下班时间不一样,搞不好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你何必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我哪有?”边如亚敛下眸,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何必在乎谁搬来? “没有就好。”邵东俊也不为已甚。本来他就是一肚子心机,刻意搬来跟她做邻居,只是不能明说而已,免得她更加提防他。 她默然不语,决定当他是新邻居罢了。 他悠然一笑,感觉超自在,因为她不会想把他钓来当丈夫。 “同学,既然我们有缘重逢当邻居,就直接叫名字比较亲切。如亚,你可以叫我“东俊”。”他如果不主动一些,边同学一定会在两人中间筑起玻璃墙,能闪他多远就闪多远,辜负了他特地搬过来的伟大情操。 别看她今天穿著紫红色的丹宁裤加一件白衬衫,予人舒服的感觉,但是她的性情与热情的红色完全搭不上边,千万别上当。 邵东俊哄她。“叫一声来听听。” 她清澄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无聊”的意思。 “如亚、如亚、如亚。”他眼眸闪亮,笑意挥洒,没发觉自己在撒娇。 她白他一眼。“幼稚、无聊。” “朋友之间互叫名字很正常,怎能说无聊?” “有事我自然会叫你,没事干嘛一直念念念?” “你不练习一下,到时候直接喊出“邵东俊”,不是太生疏了?” “我们什么时候熟过啊?邵同学!” 电梯门开了,边如亚快步走出,道一句“再见”,便闪进自己的家门内。 召东俊哑然失笑。从小到大习惯被女人告白、倒追的他,曾几何时也有女人避他如蛇蝎? 打开另一扇门,进入他新租赁的家,家具均己各就各位,他把行李拖进卧房,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忆过往。 他和如亚什么时候熟过呢?还真的没有耶! 犹记得——升上高三的那一年,班上来了一位插班生,便是边如亚。导师介绍说边同学因病休学一年,请大家好好和她相处。 本来这也没啥值得在意的,邵东俊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光是应付想向他告白的女生就够忙了,何况是大一岁的姊姊,他才没兴趣呢! 可是半个学期过去了,换座位时边如亚恰巧倚在窗边和他比邻而坐,他猛然一惊,他没跟这个女生说过一句话呢! 因为坐在隔壁的关系,他慢慢发觉,边如亚几乎是独来独往,跟谁都不熟,不像其他女生连上厕所都要约人一起去,只有她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回家,如果有卖隐形斗篷,搞不好她会去买一件。 仔细看,不论正面或侧面,她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却不想引人注目。 有一次两人一起当值日生,拎著垃圾袋一起下楼时,他乘机问她。“你生了什么病,需要休学一年?” “我没有生病。”她身上像敷著一层薄冰。 “那你为什么休学?”他可好奇了。 “不关你的事。”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没踫过这么冷调的女生,不是故意对他摆冷脸,而是用平铺直叙的口吻拒绝他的好奇心,那表示她的嘴比蚌壳还紧,别想挖出什么。 而他的好奇心没几夭便被满足了,可能他太常将目光移至边如亚身上,看她每到下课时间常常神游太虚的望著窗外白云,那副放空的神情竟然令他为之倾倒,暗想她身上隐藏了多少秘密? 爱慕他的那些女生不能忍受他下课时间都在看边如亚,有两个比较八婆的就来通风报信,也不管边如亚会不会听到。 “东俊,你知不知道边如亚为何休学一年?”八婆A女想引他往意。 “不知道。”他似笑非笑的撇撇唇,与其说他好奇边如亚为何休学一年,不如说他更好奇边如亚现在的反应。 边如亚一贯的冷回应,连回眸瞄他们一眼也懒。 “你不要看她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故作仙女状,其实是没脸跟我们做朋友。”八婆B女一出言便猛下重药,半秒都没耽搁的往下说。“边如亚之所以休学一年,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跟我们学校比她大一届的学长谈恋爱,两个人还逃家私奔,在外面同居……” 此话一出,不只邵东俊听了傻眼,其余留在教室的同学也“哗”的一声。 八婆A女发现大家全瞪大了眼楮,忙抢著公布下文。“那位学长的爸爸是大公司的老板,边如亚勾引人家儿子私奔,撑不了多久便被找到了,学长被父母带回家,很快送到国外念书,彻底斩断孽缘……” 八婆B女不怀好意道。“边如亚休学一年,搞不好是未婚怀孕等著生下小孩送人,不然便是去堕胎。好可怕哦,居然跟这种人同班!” 邵东俊不爽了。“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你们有证据吗?”莫名的气郁心闷,臭著一张脸。 八婆B女不依道。“如果事实不是如此,边如亚可以反驳啊!可是她没有,可见她自己也知道羞耻,不敢出言抗辩。” 八婆A女附和道。“就是说嘛——东俊,我们是伯你被这种超有手段的心机女给骗了,才好心告诉你事实耶!” 邵东俊眼神骤变。“边同学能骗我什么?我又没打算跟谁交往。”宛如两道飞箭射进八婆A,B女的心。 女孩们微都著嘴,邵东俊全置之不理,毫不客气的拉了拉边如亚的手臂,教她不得不转头看他,真神奇,她竟然难得的展露微笑。 “边如亚,别人那样说你,你为什么不生气?”他真的不懂。 “我不想跟阎罗王抢生意,所以不生气。”边如亚漫不在乎。 “什么阎罗王?我听不懂。” “你有看过长生不死的人吗?” “没有。” “传说中好人死后上天堂,坏人下地狱向阎罗王报到。”边如亚气定神闲的说。“那两位女同学已经在“预约”以后要下拔舌地狱,我怎么好妨碍间罗王的生意呢?所以随便她们去说。” 两位八婆女同学的粉脸涨红,想反驳什么也来不及,刚好上课钟声响了。 边如亚拿出课本准备上课,再没有其他反应。 邵东俊玩味地看著她,太震撼了。 毒舌派的最高境界,真是超有个性的女生! 一且喜欢上她,都不容易忘了她吧! 可是,她完全忘了他。 他有那么“不堪回首”吗?好歹当了一年同窗,她竟然直接当他是陌生人。 想想真不服气哩! 邵东俊有条不紊的将衣物整理好,幸好他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才不会将住处弄得像狗窝。他最受不了有些女生,出来约会时美得像朵花,跟她回家时一打开房门就想将她就地掩埋,不必再联络。 他最受不了连自己的生活都管理不良的女人,再美也没感觉了。 等一切整理妥当之后,还缺几样民生用品,他出门后先去按隔壁的门铃,想说敦亲睦邻一下下,等了好一会才见边如亚不甘愿的开门。 “什么事?” “你在忙?”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男人要主动! “对。”知道了还不快滚! “什么味道?好香哦!你在烤蛋糕?” “不是,是烤饼干。” “请我吃!请我吃!我想吃你亲手烤的。” “呢,”你在兴奋什么呀,我为什么要请你吃?“只是实习作品……” “没关系,我乐意当你的实验品。” 这家伙是听不懂拒绝吗? “我说,邵东俊……”准备明说。 “东俊!我叫东俊。” 忍耐的眯一下眼,边如亚挑了挑眉,漂亮的明眸带著审视。“好,东俊,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你是有意的接近我吗?” “应该说是命运的安排,在餐厅里我一眼便认出你是边如亚,我的高中同学。接著,被八爪女逼到不得不搬家,竟然又和你成为好邻居,这还不算有缘分吗?”邵东俊早看穿她不愿和他有所牵扯,百分之百不可能“算计”他,更交定了这个朋友。“如亚,有缘交个朋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由高中同学升华为普通朋友,又是可以互相守望相助的好邻居,于你有什么损失?” 她瞪大眼,神色阴晴不定。 是没什么损失,只是不要不行吗?几百年前的同学干嘛非装熟不可? 他抚弄下巴,俊唇若有所思地勾起。“如亚,你的个性还是跟以前一样孤僻吗?这样不行,总得有人热情一些,主动攀交情,否则你的朋友数来数去不会超过五个。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知心的好朋友,一个就够了。”她冷冷低语。 “你有吗?” “你何不反问自己,你有吗?” “有啊!我预约了你。”眼眸闪过一道兴味的光。 “为什么是我?”她不甘示弱。“老实说,光凭你那张俊脸和高瘦的体格,加上有格调的衣服穿搭,都会雅痞的风格足以迷倒一票少女或熟女,不差我一个,为什么非要跟我做朋友不可?” “因为看你顺眼啊!交朋友还需要列出十大理由吗?”邵东俊反将她一军。“除非你反过来倒追我,哭著说非我不嫁。我的动机很单纯,就是跟你做一对“君子之交”的好朋友。怎么样,你想倒追我了吗?” “神经!”她冷嘲。 “是朋友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只是普通朋友?!” “是朋友。”他举右掌发誓。“除非你主动扑倒我,想非礼我,否则我保证不会对你伸出魔爪。” “也要你有那个本事。”她冷哼,终于同意让他进屋。 算她服了这个牛皮糖! 邵东俊几乎想为自己欢呼,这位冷调的女同学终于同意伸出友谊之手了,比当年苦追初恋情人成功更令他感动。 “如亚,你对其他男生也这样子吗?防备心超重。”在小玄关换了她拿出来的拖鞋,他主动找话题,不然场子会冷掉。 “我对谁都一样,懒得亲热,不是防备心重。” “这样不行,这个冷漠的社会……” “你专程来我家说教的吗?” 他投降,免得被赶出去。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多热情的人,对不喜欢的女人超冷漠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情的,因为他讨厌纠缠不清。 矛盾的是,他没发觉自己正在对边如亚纠缠不清。 “看你还算‘赏心悦目’的分上,交你这位朋友也无妨。”如亚请他在客厅坐,端出刚出炉不久的饼干和两杯泳麦茶。 小小清雅的客厅,一张两人座的布沙发搭一张名家的单人皮沙发,表现出主人特有的品味,空气中有淡淡的芳草香气。 “我不只秀色可餐,而且功用多多。”邵东俊简直是跳楼大拍卖了,就伯边如亚又关起心门。“这饼干好香,什么口味的?” “只加了齿叶蕉衣草和南瓜子,不甜。” “听起来既养生又好吃。” “只是无聊的实习作品。” “在炫耀你是天才吗?随便做一做也这么好吃。” 邵东俊捧场的连吃五、六片,这才想到自己午餐没吃,晚餐也不知在哪里,蕉衣草饼干正好垫胃。 如果没客人,如亚此时正悠闲地看书,跟图书馆借了三本岛田庄司的推理小说,“螺丝人”才看到一半正精彩处,不可思议的情节令人想早点看完。 而此刻,她不晓得要与不请自来、毛遂自荐的新朋友聊些什么。 “如亚,你有男朋友吗?” “目前没有。”被动回答。 “你怎么不反问我呢?还有,你连一次“东俊”也没叫。” 何须问?她了然道。“如果你现在有女朋友,就不会来缠我当朋友了,不是吗?东俊。” “我才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 “我是。” “什么?”他没想到有人会自己承认。 她温声道。“我一且交男朋友,会跟其他男人保持很宽的距离。希望你交了女朋友之后,也能这么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目前不想交女朋友,厌烦透了被女人纠缠。”他喜欢她清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她一定相当讨厌复杂的男女关系。“可是你不一样,如亚,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一直和你当朋友。” “因为我不爱你?” 他想了想。“如果你爱上我,我应该也不会厌烦吧!你不是那种粘腻的麦芽糖女人。” “你慢慢等吧!” “好,我会等。不过,有一件事不能等。” 她静待下文。 “我肚子快饿扁了,只吃饼干不会饱,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还需要添购一些日用品,是好朋友就陪我一起去熟悉环境。” “你不晓得白湾到处是便利商店?走出大楼,隔壁和对街各有一家。” “你也靠便利商店打点生活?” “偶尔。” “看吧!你不可能三餐靠便利商店打发,否则你不会自己烤饼干了。走吧!走吧!是朋友就需要交际,互相关怀,不能太冷漠。” 她瞳视他。现在可以退货吗? “如果你需要换衣服和化妆,我可以等你。”他风度翩翩的强调。 果然不该让他进门的! 边如亚悔不当初。 3 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静静地洒落办公室的地面,也在他脸上涂上一抹光,俊美的脸庞因而显得更加性感。 稜角分明的轮廓也可以如此俊雅,能生出这么迷人的儿子,袁照贞不能说不得意,她的贵妇朋友没一个有她的好本事,但是,照理说她儿子不是早该被女人拖进结婚礼堂,最起码也该有一拖拉库的女朋友。 当然,她不是鼓励儿子滥情,或施展劈腿神功,但好歹也该有一位正牌女友带回家陪她吃吃饭、喝喝茶,她明明前后介绍了十来位千金女给他认识,没道理一个都看不上眼吧!除非——“东俊,你不是故意和妈妈唱反调吧?!”严重怀疑。 当然是。 “怎么说是唱反调?”邵东俊没有丝毫心虚的说。 “如果连廖静儿这种打著金字招牌的名门千金你都拒绝,只能说你是冲著我来,只要是妈妈我介绍的,你就有理由不喜欢。” 天下的妈妈都这么精明吗? 未必见得,但天下的儿子都懂得如何应付自己的妈妈。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一副很茫然的表情。“最近台湾有办选美吗?还是网路有票选“谁是最佳人妻”活动,廖静儿高票当选未婚男子最想娶回家的人妻冠军,有吗?” “没有。”袁照贞没好气。 “既然如此,怎能说我错过她就是故意不给你面子,只能说不适合吧!” “但是,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说不适合,到底谁适合你?” “妈所谓的好,都是指外在条件、家里有钱之类,既然如此,她不怕嫁不到好男人,又何须我去锦上添花?” “你妈我眼中只有钱吗?当然教养好、个性好、是非观念正确也很重要。老婆娶来是要生孩子的,一个没教养的女人能教出好孩子吗?” “妈这么说,我放心多了,一直以为妈有很深的门第之见,不是某某政要或某某董事长的女儿,一概封杀。” 完全正确! 袁照贞当然听出儿子在讽刺她,但她在意的是,东俊不是为自己留伏笔吧? 儿子外表是人模人样的,比明星更吸引人,但有时满腹黑的,要小心。 她疑惑地肇眉。“东俊,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可是家里环境不太好?” 邵东俊有趣的微抬起一道剑眉。“不得了,我的妈妈呀,你愈来愈有联想力,举一反十。不过,猜错了,人家还看不上我。” “什么?怎么会有女人看不上你?” “妈,你和那位廖静儿小姐是母女吗?自傲的口吻一模一样。”他煞有其事的道。“幸好我早在高中时代便受过教训,不会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的条件够好,女生喜欢我、爱慕我都是应该的。” “什么教训?我怎么不知道?” “年少轻狂,学校发生的糗事自然不会告诉父母。” “有女生对你不买帐?” “嗯,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一直到毕业为止,她就是懒得理我。”重逢的一刹那,他便明白,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只有边如亚从不上心。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算数,袁照贞只问现在。 “那女孩子一定不知道你的身家来历,而且学生时代的感情都不作数。东俊,认真一点,如今你需要的是结婚对象。” “我才二十六。”他索性摊牌。 “你去年还提到要结婚,若不是你发现……”袁照贞突然一脸难堪的神色,看到儿子冷下脸,她还是按捺住性子,笑著说。“反正你总要先找个对象谈恋爱,两三年后才有希望办婚礼。” 邵东俊根本不在乎早婚或晚婚,重点是要找到适合的人,让他心甘情愿踏入婚姻、信守忠诚的女人。若是不能忠诚以对,又何必结婚? “一朝被蛇咬,十年伯草绳,我不会再轻易相信女人。”他芥蒂很深。 “东俊……” “妈,你不需要为了交女朋友这种私事,特地来公司吧!”通常儿子的耐性比妈妈少一点,哈啦没多久便要露出本性了。 袁照贞只好亮出法宝,一张喜帖。 “这是干嘛?” ““华谷”的廖总裁要为二公子娶媳妇,喜宴订在周末晚上,你代替我和你爸出席吧!你也知道,我要陪你爸去上海看一块地,行程早排好了。” “廖静儿的哥哥结婚,你故意要我去的吧!妈,你还不死心?” “你连代替父母应酬一下都不愿意,也太不孝了吧!更何况,我有夭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硬把你和廖静儿绑在一起,年轻人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邵东俊不予置评。 “以廖静儿的条件,你卯足了劲儿都未必追得到,她不可能倒追你吧!所以,你怕什么呢?” “既然她什么都好,怎么会退婚?” “都说了是阎鼎劈腿,小三还登堂入室,这种男人不退货,留著气死自己吗?东俊,你以后可不能做这种事。” “我同情她,但我不相信一面之词。” “阎鼎都带小三去日本了,还会有假?” “妈,你怎么这么清楚?不会连小三叫什么都知道吧?”邵东俊对女人的八卦能力感到匪夷所思。 “廖静儿的姑姑一直帮很女打抱不平,我们都听说了,那小三叫姜采樵。” “啧,真可怕。” “对吧,第三者的破坏力真的很可怕。” “我是指三姑六婆的八卦歪风真可怕。” “少胡说,坏男人本来就应该抓出来贴上标签,免得有下一个女人受害。”袁照贞批判道,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坏男人或坏女人,只要条件够好,身边不愁没人陪!但嘴巴上总要讲一讲道德原则。 邵东俊嗤之以鼻,却不作辩驳,为别人家的八卦起争执太可笑了。 “知子莫若母”,该打退堂鼓时就别迟疑。 “记得去参加婚宴,就这么说定了。”袁照贞不容他拒绝,上楼找老公去。 邵东俊简直没办法,拿起喜帖看了看,又丢回桌上。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不当乖乖牌儿子己经很久了。 相处的机会多了,他慢慢观察到她的一些生活习性。 “你外出时喜欢点套餐或定食,一入一份,这么怕吃到别人的口水?” “方便。你不也是?” 在日式料理店,邵东俊点了星鳗井饭套餐,准备饱餐一顿,边如亚的胃口没他好,要了一碗拉面搭配和风色拉,多吃点蔬菜好“你在家里做莱请我吃时,你也像日本人一样分成两份端出来。你又不是日本人,干嘛在家里做到这样?” 她眼角抽摘。“你还真敢说!我没有要请你吃饭,是你硬赖到吃饭时间还不走,不论我暗示或明示都没用,你就是非白吃一顿不可,算算你白吃几顿了?”不客气的声讨厚脸皮男子。 真是怪了,她的厨艺普通至极,没有好到令人闻香下马,他在坚持什么?看他又不缺银弹,只能猜他是懒得出去觅食。 他却是冲著她朗朗一笑,洁白的牙齿健康得刺眼。 “如亚,你真是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我吃你一顿,你吃我一顿,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想在家里煮义大利面回请你,是你坚持不要,刚好今晚大家都有空,便约出来吃饭,补偿你一下。” “倒也不必这样。” “不,我坚持要请客,你不能伤害我的男性自尊。” “你没那么脆弱,邵东俊!有什么目的请直接说。” “东俊!你不叫我东俊,我不说。”耍赖皮,“所以说我讨厌弟弟型的朋友,幼稚得令人摇头。”她淡声回应。 “这才不是幼稚,而是男性的坚持!还有,我不是弟弟,你也不是姊姊,不要比我大一岁就往自己脸上贴金,比起我来,你的人生阅历、谈恋爱的次数都嫩得很!你才该拜我为师,尊称我一声‘大哥’。” 对子他的长篇大论,边如亚只是轻轻挑眉。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拜托你,你会算命?” 到底是谁嫩,他刚才不是间接承认了吗?留一点面子给他好了。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通常没事的话,男人不会对普通朋友太费心。” “如亚,你是这样看我的吗?我太伤心了!我是怕你怀疑我别有居心,才不敢常约你出来。”心里0s.他只是居心叵测而已!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以后约你出来,你不可以找理由拒绝我,否则我就到你家门口静坐抗议你不把我当朋友看。” 谁理你! 边如亚静静的吃面,男人耐性差,等他自己吐心声。 邵东俊很快就把一张喜帖亮在桌面上。快拿去看!快拿去看!女生通常会忍不住好奇的翻看,主要想看看别人的婚纱照美不美。 她只瞄了一眼,便对他微笑。 “你要结婚了?!恭喜你。” 气结。“边同学,你是一流的冷笑话高手。” “谢了。不是你的话,是你有兄弟姊妹要结婚?我们认识也没多久,不需要急著敲诈我吧!” “你是独生女,我是独生子,我没提过吗?” “没印象。” 剑眉怪异地一挑,这女人真令人无力。 “这么美的喜帖,你不能有一点好奇心拿起来看一看,看是哪家的豪门要娶媳妇?然后说一声。“东俊,我很好奇豪门婚礼长啥样,求求你,拜托你,带我一起去!OK?”边如亚噗嘿一声,真的笑出来。 “呵呵……你真的很爆笑。” “我不是取悦你,而是拜托你陪我一起出席婚礼。” “我不想去。” 老实说,她一眼便认出那张喜帖是谁家的,她办公室的抽屉也有一张,根本没打算出席。 “如亚,帮我一个忙,算我欠你一次人情好不好?” “为什么?” “新郎的妹妹是上次和我吃过一次饭的廖静儿,我们是不欢而散,这个婚礼我根本不想参加,但我妈的算盘打得精,叫我非去不可。” “就是你认出我是高中同学的那一次?” “对。”邵东俊翻翻白眼。 “真巧。”廖静儿也在同一家餐厅……相亲?真不像廖干金会做的事。 “那天被我妈拐去吃饭,心情超差的,直到我瞧见了你,并一眼认出你来,突然觉得,命运的邂逅自有它的道理。”他巧妙暗示。 她完全无感。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不是门当户对吗?” “我跟她一样眼高于顶,她看我态度很践不顺眼,我看她完美的妆容不顺眼,只差没当场吵起来。” “无聊,人家打扮完美是礼貌,你嫌什么嫌?” “问题是,我看腻了啊!” 她轻哼一声。“不愧是富家公子,真奢侈。” “少来,你我念同一所高中,家境能差多少?”他朗笑。 “我家道中落,不行吗?”她冷冷撇唇。 “真的?放心,我会罩你,以后我们一起出门,吃喝玩乐的花费我全包了。”他话说得自然,仿佛他们是一家人。 她微弯唇,有被感动到。 “我自己会嫌钱,不用麻烦到谁。”有一咪咪心韵砰动的感觉,很久没听到男人说出这么阿莎力的话,身边的男同事都怕女朋友只想吃他喝他。 “偶尔也麻烦我一下吧!别太伤男人自尊,我真的很好用,一个少、在国外求学多年,修马桶、换灯泡、修电脑……几乎都可搞定。” “知道了。”娇容上的笑花,悄悄绽了一朵。 “如亚,你笑起来真美,应该常笑。” 那笑,清澈如百合,太过与世无争,教男人“呼然心动。 “你离题了。”隐隐又窜出冷意。 “如亚,陪我去参加喜宴啦!陪我去!陪我去啦!” 无言。该将这一幕拍下来的,教爱慕他的女人醒一醒。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瞥一眼萤幕显示,有点无奈的接起电话。 “如亚,我是爸爸。”男人的声嗓,很威严、很笃定。 “Dad,有事吗?”令她无言的男人还有继父廖明人,自从和母亲再婚后,就自然的自称是“爸爸”,宛如他如假包换就是爸爸。 所幸母亲再婚时她已经大学毕业了,早过了叛逆期,成熟懂事的不作任何抗议,顺势改口喊Dad。“周末的婚礼,你一定要参加。”廖明人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你妈跟我结婚已经四年,你完全不参与我们这边的家聚会,你妈嘴巴上不讲,心里有很大的失落感。最起码,在饭店办的婚宴,你一定要来,别让你妈觉得她没有娘家依靠。” 边如亚一窒,“Dad,我妈最大的依靠不就是您吗?” “那当然,我和岚儿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别人或许不明白而有所误解,但将近二十年来你一直在见证我们的感情不变,我和母亲不是世俗所定义的不伦之恋!更何况,我们又正式结婚了,你也是我的女儿,如亚。” “我明白,Dad,我只是不想打扰您的家人,令他们感到团扰。” “你担心岚儿后母难为,是吧?或者你怕别人说你想“沾光”?” 廖明人和她相处的时间够久,轻易就直捣黄龙。 “都有吧!”她似笑非笑地叹气。 他顿了顿。“如亚,你是体贴懂事的好孩子,然而,过度的“画清界线”,无形中也很伤人。” 是吗?她心中一突。 “好吧!我会去参加婚礼。”如亚聪明的让步。 “好孩子!我等你来。” 廖明人挂断电话后,如亚的眼睫掩下,眸光低回的模样若有所思,像是魂游夭外,又似在思考什么。 邵东俊仿佛又见到高中时的她,旁若无人的活在一人世界中。 “哈罗!边如亚同学,回魂啦!你面前还坐著一位帅哥,不看可惜。” 她分一半心思回应,抬眸瞄他一眼,没反应。 “你不会忘了你正在跟我用餐吧?”他严重怀疑。 她这才展颜一笑。“我没忘,只是在想事情。” 邵东俊凝望她,意味深长的朝她湿文一笑。“你父亲的电话令你为难?” 她淡应。“我继父,他儿子要结婚,希望我参加婚礼。” “你们相处得不算好?”合理怀疑。 “我继父的家人吗?根本没相处过,无所谓好不好。至于我继父,我一直很感激他,他是理想的父亲形象。” 他心弦一扯。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的“家人”。 “我们再喝杯茶?” 她侧头想了想。“也好。” 他抬手招来服务生,撤去残食,又点了一壶茶和日式甜点红豆米布丁。 “我听一个女生说过,心情低落时要吃些甜食,会让心情好起来。”清朗的嗓音如一道柔风,有意无意地拂动她的心。 她无语地凝眸低头吃红豆米布丁,微甜,心口回甘。 “周末晚上,我和你一起参加婚礼。” “真的?虽然你突然改变主意我很开心,但是,为什么?” 她抽出面纸,轻拭自己的唇,指了指桌上的喜帖。 “什么?” 她深刻地望他,三秒后,红唇一弯︰“我的继父是新郎的爸爸廖明人,我妈妈是新郎的继母二一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亲自打电话请我去参加婚礼,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邵东俊扬眉,很意外。 “原来廖总裁再婚的对象是你母亲,你参加婚礼是应该的,为何不去?” “我跟他的家人都不熟,不踫头,省得尴尬。” “为什么?” 她讶异地瞧著他,失笑,“看来你出国很久罗,台湾的八卦都不熟。” “这个嘛……”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边如亚先喝一口茶,悠悠地牵唇,“东俊,你很好奇我的事吧!” “对,我很想了解你。” “也好,了解是幻灭的开始。”是微笑也像叹息。“我妈妈贺岚原是一位电影明星,香港导演边诚是我爸爸,可惜英年早逝,我三岁便没了父亲。岁月是残酷的,我不记得爸爸有没有抱过我,却记得继父一路照顾妈妈和我。” “如果不是有生下我这个“纪念品”,我妈搞不好早忘了我爸长啥模样,但我不怪她,她认识我爸不到五年,却跟了廖明人将近二十年。他们四年前才公开结婚,在这之前,我妈做了十多年的第三者。” “小时候不懂,跟妈妈相依为命的我,只害怕廖伯伯抢走我妈妈,会害我变成孤儿……我嘴上不讲,但心里其实很排斥妈妈的男友。呵,我从小就是一个外表乖巧,内心机车、防备心很重的小孩。” 邵东俊不识相的插一句︰“你现在也没差多少。” 边如亚也不想否认,又轻押一口茶。 “后来呢?”他真的想多了解她,“那机会稍纵即逝,我一直到念国中,才恍然明白妈妈是‘第三者’,因为前任廖夫人终于带著女儿找上门来,她们都应该隐忍了很久吧,来我家疯狂的砸东西……我吓坏了,妈妈把我抱在怀里保护我,没有让廖夫人的拳头打在我身上,只是从她们母女叫骂的声音里,我听明白了妈妈是介入了廖伯伯的婚姻,抢了别人的老公和爸爸…… “后来廖伯伯赶来才打发她们回去,我们很快就搬家了,搬到更豪华的家去住,而且警卫森严,妈妈保证不会再有人上门来欺负我们,砸烂我们的家……可是我发现,妈妈并没有跟廖伯伯分手,他们反而感情更好,都对我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整个人突然封闭起来,因为思考、心境都陷入混乱,搞不懂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妈妈和廖伯伯的事业都很忙,我只要有上学、有准时回家,他们就放心了,没时间去研究青春期的少女心吧!” 邵东俊又插嘴。“你没有变坏真是奇迹。” 边如亚语气凝霜。“有啊,我是不做则己,一鸣惊人。念高中时,我不是因为休学一年才变成你的同学吗?学校的传言并没有离谱到哪里去,我的确和大一届的学长谈恋爱,被父母发现后,两人干脆私奔,只是没怀孕而已。” 邵东俊震惊地听著她的自白,胸口一阵阵地揪拧。 “如亚。”他剑眉一拧。 她自嘲地牵唇。 “穿著制服的恋情是不被祝福的!”她一句话终结过程,有些黯然。“学长被他的父母带回家,而我一逃离家里便不打算回去了,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很荒谬,干脆死掉好了。我开始寻找可以死得不太丑陋的方式,想去海边自杀,带著仅剩所有的钱去坐车……” “如亚,不要再说了!你怎么可以有自杀的念头?”他难抑心痛。 “想死的人通常死不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她低语,悠悠一叹。 “是继父找到了我,我后来才知道他派了很多人出来找我,然后他把我带到医院去,我看到我妈正在吊点滴,整个人暴瘦十公斤的样子,我吓坏了,从此打消寻死的念头二我一直以为我妈只要有爱情就够了,继父才是她的生活重心,可是一且我不在,她整个入却垮下来,我真是不明白女入,虽然我也是女的。后来复学,是继父和我妈带我去办的,他们当时还没结婚,廖太太似乎听到什么风声,继父在电话里和她吵起来,我只能躲回自己房间,对男女之爱感到无力与迷惘。” 邵东俊沉吟。“怪不得高三那年,你总是魂游天外,想主动亲近你也不得其门而入,你不仅锁上心门,连心窗都装了防弹玻璃,听不见爱的告白。” 边如亚不置可否。“我根本不记得有那回事。” “因为你根本活在一人世界中,才会完全忘了我是你的高中同学!” “啧,记恨啊?我不介意你也忘了我。” “我偏要记得你,有事没事就烦你,教你再也没办法忘记我。”他宣示。 “我一上大学,便打算完全抛开过去的回忆,重新开始,不是只有忘记你一个,你不必这么在意。” 他目光一闪。“连那位学长也忘了?” 边如亚沉默。 不回答是干卿底事,还是封印在心里? 气氛一时静寂,须臾,邵东俊才故作爽朗道。“算了,我的爱情故事比银河更长,偶尔回想,勉强只记得一、二位女生的名字,面容反倒有点模糊了,反正都一样很爱打扮,反而没特色。” “你被女孩子宠坏了。” “哪有,也有不愉快的经验好不好?不过说也奇怪,我居然忘不掉你,你这位冷色调的女生反而令我印象深刻,多年不见还能一眼认出你来。” “你现在是向我告白吗?”边如亚一脸淡漠。 “你说呢?”他双眸发亮,就看她开窍不开窍。 “还是不要好了,当朋友还可以,你当男友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的条件哪里不够好?”不爽! “太好了,我高攀不上。”她闲闲解释。“就凭你天生的美貌,想倒追你的女生可以排成一条银河,我对竞争激烈的事情一向没兴趣,自知不是绝世美女,也就不费心想当你的女友。像现在这样,挺好的,偶尔赏心悦目一下,精神愉快没负担。” 邵东俊挑眉。“我不是白马王子,而是一匹白马?偶尔骑出门兜兜风即可,不会想牵回家养,因为太难照顾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唉,你的理解能力简直是神仙级的,可以把我夸奖你的话曲解成这样子。”如亚扯唇,懒洋洋地开口。“不过好歹你也猜中五成,长得太俊、太帅、条件太好,这种杀手级的桃花,勇于挑战的女生不会是我。” “我懂,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想倒追我?!”他似笑非笑。 “我胆小如鼠又麻木不仁,反正你也不缺我一个,我在一旁为你加油鼓掌即可,算是尽了朋友的义务。” 鬼扯淡!她的口气分明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弟弟”。 邵东俊铁了心非把她追到手不可,反正她说了不会倒追他,又没说他不能主动追求。 “朋友是吧?好,既然是朋友,我们就要常约出来吃饭。”想钓美人鱼,就要先抛出饵。他可是上过辩论课的,口才一流。 “为什么?” “你没发觉许多餐厅都歧视单身吗?双人套餐就是比较便宜,所以一人独享,不如两人同行。” “看不出来你也会精打细算。” “就算家里有几个钱,我跟你一样是领薪水的。” “你头脑清楚,我真替你高兴。” “怎么说?”他愈来愈喜欢跟她聊天。她不会浮夸的赞美他或盲目的崇拜他,她是用“平等”的态度对待他。 “之前不是有几则社会新闻,都是富家少爷开车撞了人,有的还撞死了人,结果肇事的富家少爷都只想撇清责任当缩头乌龟。” “没错,这种新闻常有,只是不像这一次这么出名。” 边如亚叹息般的低语,“看看周遭的例子,我发现富少大抵上分两种,一种是家教严谨,本身有才华也愿意勤奋用功,注定是天生的人中之龙二另一种富少或富小姐,也不知是天生草包还是懒惰不努力,父母可能也习惯用钱衡量一切,小孩长大后也只会炫富、炫富、炫富!好像除了炫富,他们没有其他才能可以炫耀。” “没错,有钱人的小孩的确很多是这样子,我有一位远房表哥就每天睡到自然醒,他说反正家里的钱三辈子都花不完了,还需要努力什么?他只要没有吃喝缥赌,没有吸毒败家,就算对得起父母了。”邵东俊自己都边说边摇头。 “生到这种小孩,父母也很无奈吧!幸好你不是这种人。” “你很受不了不事生产的富少吧!” “人家命好嘛!旁人能多说什么?只是女孩子想嫁入豪门,眼楮也要睁大一点,挑一个有出息的人中之龙,才不算枉费心机。” “喷,你有朋友计划要钓凯子吗?感触这么多。” 边如亚但笑不语二孙久婷的确不时传来讯息,和公司总经理开始有一点互动了,想转调他的助理云云。 “你有助理或秘书吗?” “有。你想应征?” 摇头。“你会跟助理或秘书谈恋爱吗?” “不会。” “一点机会也不给?” “第一要公私分明,第二还是公私分明,我不喜欢在工作场合搞暖昧。” 她无奈一笑,看来孙久婷想劈腿也不是太容易。 4 “需要我陪你去买小礼服吗?参加喜宴可不能丢了你妈的面子。” 邵东俊第一次主动要陪女人逛街,不希望被打枪。 “我妈老早替我准备好了,只是我一直没答应要赴宴。” “听起来你颇为难搞。” “我不否认。” “可是你对朋友反而亲切,不介意自己常常是付帐的那一个。” “我也会请我妈吃饭啊!” “那我下次到你家,你还要做饭请我吃,不要老是赶我回家。” 白眼。“我现在就请你。” 边如亚伸手去拿帐单,邵东俊一掌盖住她的小手,做第一类的接触。 “聪明的女人不要跟男人抢著付帐。”用另一只手抽出帐单,他才放开她的手。“放心,我不求山珍海味,你煮一盘水饺请我,我也开心。” “厨房借你用,换你煮给我吃。”威胁! “也行。” 他不介意的朗笑,走至她背后,帮她拉开椅子,结完帐后,两人一起走出店外。她无法否认,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 即使听完她的“故事”,也没有落荒而逃,或妄加评论,她觉得真的可以把他当作好朋友来看待了。 漫步走向停车处时,他像是喃喃自语般的油出一句英文。“Maybeyoucanlovemetoo.﹝也许你可以试著爱我。) 孬种啊!邵东俊,为何不敢大声告白? “你在滴咕什么?”风吹般的耳语,如亚没听清楚。 “我……没什么。”他不敢造次,她才刚对他有好感。 他像个初恋少年那样小心翼翼,忘了女孩子追著他跑时有多神气,甩不掉时有多厌烦。 可怜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无法在她面前保持酷酷的形象。 刚好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到显示的号码便直接挂掉,但对方不死心的猛叩,他火大的对著手机开骂。“辛雅小姐,我说过我不想跟你交往,你听不懂吗?不要像个花痴一直缠著我不放!” 辛雅在电话那头一脸委屈,“我爱你啊!我不相信我配不上你,我愿意和廖静儿公平竞争,你一定会发现我比她更适合你。” 反正她没在上班,追求爱情是她一生最大的事业,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当“闲妻凉母”。 “你在说什么屁话!”脸冒三条黑线。和廖静儿公平竞争?什么东东? “东俊,我爱你好久了,没办法说不爱就不爱……” “我讨厌你!少烦我!” “你……你正和廖静儿约会是不是?”所以才会对她恶言相向。 “关你什么事?我建议你去找精神科医生,你有病!” 邵东俊没好气的关机,抬眼见边如亚不耐的要先走,忙拉住她的手腕,赶紧道。“别生气,如亚,我们一道走。”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回家。”边如亚不想介入他的感情纠纷,并且莫名的感到不悦,只因他当著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纠葛?l“方才是跟我相亲过一次的小姐又来烦我,就是为了她我才搬家。”他挑了下眉,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你到底相亲几次?”她闷著声音问。 “廖静儿是第十三个。” “一次也没成功?”有这么挑吗? “我打定主意不想成功,但不能被我妈发现。” 见他露出无奈的表情,她不由得心软。 “那你应该跟你母亲好好的谈一谈。” “除非我身边有一位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要不然以我妈顽强的个性是打死不退的,照样会拐我去吃相亲饭,我不去,她就会哭诉我不孝,你说我能怎么办?”他双眼发出求救光芒,电她电她电她! 是女人都有母性的嘛! “我怎么知道?”拒绝拯救,她翻个白眼。“我妈也半斤八两,我都自身难保了,能怎么办?” 邵东俊突然击掌一下。“妙啊!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来当彼此的掩护,躲过两边家长的逼婚。” 咦?如亚有点茫然地望著他,一脸莫名。 他久违的恋爱感觉,瞬间都回来了。“如亚,你也不想这么早结婚吧?我们可以假装是男女朋友。下次你妈再念你,你直接说你的男朋友叫邵东俊,反正喜宴当晚我就会露脸帮你证明。当然,我也会向我母亲报备,边如亚小姐是我的女朋友,今后再也不吃相亲饭了。” 如亚压抑震惊的感觉,还有某种久违的情感在骚动。 他很率性的提议。“怎么样?如亚,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我们可以当好朋友,又可以逃避烦死人的相亲。” “我自己的妈妈,我还应付得来。”她别过脸去,躲开男人热烈的注目。 “别这样,老是被同样的话题念了又念,念上百遍千遍,你也会不舒服吧!有现成的挡箭牌,干嘛不用?”从来不知道追女人这么难。 “干嘛一定要用?” “边同学,像我这么帅的挡箭牌才有说服力,要珍惜。” “超优挡箭牌,听起来是不错啦!”她喃喃道,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邵东俊深知打铁要趁热,别让她想太久,免得她想出一百个理由拒绝他。 “没意见就这么说定罗!”他拍板定案,拉了她的手便赶紧上车,“反正明夭不用上班,我们去看晚场电影。” “为什么?” “小姐,你不晓得电影院也歧视单身?一个人看电影常被人异样看待。” 有吗?她很久没去电影院,都直接看影碟。 邵东俊硬拗。“我说真的,大家都双双对对或一群人去看电影,落单的人会被人同情或白眼,一排座位就你一个人被夹在中间,自己都觉得惨。如果找要好的男性朋友一起去看,九成被当成是Gay!” 她听了呵呵直笑,想象两位俊美男子一起出现在电影院,的确很容易往那方面去联想。 “很高兴我娱乐了你,所以你要陪我去看电影。” 他根本不容她拒绝,半拐半骗的将她强行拉进他的生活圈,开始了第一次的约会,感觉真的挺不赖。 牡丹红的削肩洋装,为冷色调的边如亚添上一丝热情与喜气,不需要浓妆艳抹,她的美丽与生俱来,闲散自若的表情更见清雅。 邵东俊吹了一声口哨,心弦没来由地颤动了一下。 “你今天美得无以名状!” “谢谢,你也非常的英俊帅气。”如亚也不吝青的赞美。这男人高高瘦瘦的,是天生的衣架子,祸国殃民的种! “我不管,你害我”呼然心动,一颗心“呼”呼乱跳,你要负责!“ “要我一拳打昏你,让你好好休息?”认真提议。 邵东俊啼笑皆非。“你谈恋爱时也这样子讲话吗?会让男入冷掉耶!” “我当然会看对象说话。”她优雅的否决。 意思是他不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不买他的帐? 好,了解。反正他下定决心要使出“天缠神功”,缠她缠到进结婚礼堂,缠到两人都变成老先生老太太为止。 佳人资质弩钝,好男人送上门也不懂得手到擒来,没关系,他懂就好,他天纵英明嘛,当然先下手为强。 “别忘了我们是彼此的挡箭牌,如亚,公开场合我若牵住你的手,你可不许甩开,最好还能主动勾住我的手臂,就更有说服力啦!”先打预防针。 “你不怕桃花被我斩光光,我当然不介意。”想嘘她,没那么容易。有一位这么帅的护花使者陪她登场亮相,说真的,她心里也踏实多了,不那么排斥去参加继父家的喜宴,面对他的子女。 “欢迎你来斩我的烂桃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功力如何。做得好的话,我会给你奖励嘎!” “我还集点送赠品哩!”白眼吐槽。 “没错,斩一个桃花给千点,集万点送机票,如何?” “你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嘛!真有那么多桃花需要斩断?” “所以说,这全要怪我的父母啊!把人家生这么俊,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他故意臭屁又臭美,把如亚逗得哈哈笑,教两人的距离更贴近些。 车子开出大楼,自然由他负责开车,真喜欢旁边坐的人是她。 他嘲弄地笑自己,人心就是这么贱!有女人倒追他时,即使追著他满世界跑,他也不会想要结婚。反过来由他主动追求时,就有了定下来的念头。 边如亚不多话,也很少主动挑起话题,不管场面会不会很僵。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有时宁静是最美的声音。 等红灯时,他可以尽情地欣赏她。 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闻了很舒服,是哪一家的香水?她的长发又黑又亮,用什么保养头发?而且修剪得非常飘逸,一点也不呆板。 他还想问她,喝完喜酒,要不要去诚品走一走,看看书,买几本杂志…… 她的手机铃响,若有所思地扬起眉,一个小时前才接到母亲的催促电话,不会又叩她吧,这么闲?从皮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幸好不是。 “喂。”有人载真好,方便安心讲电话。 “如亚,我是久婷啦,要不要出来聚餐?我已经约了景惠。” “我正要去饭店耶!我妈要我参加婚礼。” “厚,乘机要你也赶快结婚是不是?” “差不多。”边如亚顿了顿二“你不约Karl起去?” “景惠说要带她老公一起出来吃饭,我这边没入可约,才想找你一起来,免得看人家夫妻晒恩爱,心理不平衡。” “拜托,你不是自封桃花女,怎么会没人可约?” “人选很多,但也要景惠认识的,否则多尴尬。” “你跟Karl正式吹了吗?” “还没,我跟我们总经理八字都还没一撇,怎么可以放掉身边的备胎?”孙久婷在电话那头大言不惭,反正边如亚又不会去告状。“我跟你说,我们总经理今晚也要参加喜宴的样子,前两天看到他妈妈来公司塞给他一张喜帖,大声的命令他一定要出席。” “哦。”如亚不知还能回应什么。 “唉,看他一脸忍耐的表情,我好心疼哦!我真想告诉他,我很乐意陪他参加喜宴,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你幻想太多了吧!还是处理好你和Karl的感情比较实在。” “不要扫我的兴,边如亚,你没见过我们总经理,他总是冷冷酷酷的,简直迷死人!跟他比起来,Karl显得肤浅、没肩膀,连一间小公寓也买不起,上次居然还提议要我跟他一起搬回他父母家住,赚的钱比较容易存起来……我疯了才会答应他,真是气死人了!” “这表示Karl有意愿和你共度未来,才计划多存钱。”如亚冷静分析。 “你嘛帮帮忙,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自信比胡景惠美三分,我不仅高跳、身材好,脸蛋漂亮又会打扮,连胡景惠都可以挑到有房子的男人嫁了,我怎么可能嫁得比她差?没道理嘛!” 你这种说法才没道理呢!边如亚伤脑筋的摇摇头。 “你这样子比较,是自寻烦恼。” “我不是爱比较,而是不甘心自己年轻貌美却嫁得差,丑女也不过如此。” “Karl有正当工作,每次出来都帮你付帐,一点也不差。久婷,不要只看外在的条件,两个人适不适合比较重要。” “我不管啦!反正有鱼翅、鲍鱼可选择,干嘛一定要吃路边摊?不过,我现在要约Karl出来付帐,免得没面子。”孙久婷自行挂了电话。 边如亚把手机收好,一脸无奈。 “怎么了?”邵东俊没听她提到他,却没有不悦。 “有钱的男人是鱼翅、鲍鱼,没钱的男人是路边摊。” “哈!”他好笑。“你朋友说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我们正要去鱼翅、鲍鱼很多的地方,但不一定好吃。” 邵东俊莞尔。“那么你呢?如亚,喜欢鱼翅、鲍鱼,还是喜欢路边摊?” 如亚牵了牵嘴角。“我喜欢吃自己煮的。” 他大笑。“我也喜欢,你的厨艺有温暖人心的感觉。” 她难得没有反驳“我才不想煮给你吃”,因为喜宴会场到了,打起精神,上战场吧!母亲再婚四年,才要与继父的子女过招,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廖明人与贺岚的恩爱众所皆知,两个儿子都以西方人的思维看待父亲的再婚,对继母有礼且尊重,大媳妇与今天刚进门的二媳妇也跟著丈夫的步调走,不去挑起无谓的纷争,彼此相安无事。 廖静儿与廖姑姑一直住在母亲去世前的大宅里,自成一方天地。大哥要结婚时,她曾邀大哥带大嫂回来一起住,被婉言拒绝了,他们夫妻决定和父亲一起住,方便讨论工作上的事。二哥决定要结婚时,她一样邀请二哥带二嫂回来住,二哥爽快回绝了。 廖明人与贺岚所居住的知名豪宅,同一区域夫妻俩最少买了五户以上,“西瓜偎大边”,两个儿子都不是笨蛋,跟在父亲和继母身边,才能顺利继承庞大的事业与家产,母亲生前住的大宅,不介意让妹妹和姑姑独佔,当作妹妹的嫁妆也无所谓。 深具闺秀气质的廖静儿,内心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即使她没有表露出来,但她作梦也没想到两位哥哥会选择站在父亲那边,他们一点都不可怜母亲的遭遇吗?他们不恨贺岚抢走父亲,害母亲抱恨而终吗?他们三兄妹均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呀! 廖静儿心里真受伤,非常不能谅解两位哥哥,原来期待他们一起反抗父亲再婚,结果他们却背叛了生下他们的母亲,儿子真没用! 今天二哥结婚,她和廖姑姑帮忙招待,希望二哥明天别忘了带二嫂回大宅给母亲上香,禀告结婚的消息。原本婚礼前就该做的,但二哥二嫂只顾著往父亲家跑,看新房装演得如何,谁还记得去世五年多的生母? 能怪她念念不忘母亲吗?如果连她都不念著,母亲岂非太可怜? 像今日这场喜宴,包括大哥之前的婚礼,若非母亲太早去世,哪有贺岚立足的地方?她连过来喝喜酒也不配! 廖静儿冷眼看著父亲和贺岚、大哥、大嫂及二哥像一家人似的,在会场入口一起迎接贵宾,她和廖姑姑反倒像个局外人。 贺岚早已放弃去贴廖静儿的冷屁股,人哪,若心存偏见就完了,死结很难打开,何况如今她是长辈,更不须主动拉廖静儿过来假装亲热,免了。长子结婚那天,廖静儿给她好大的钉子踫,令她当场没脸,她从此不再贴廖静儿的冷屁股。 廖明人看妻子不时盯著腕上的钻表,笑道。“你伯如亚反悔不来?” 贺岚一抿唇。“她这次再放我鸽子,我一定要狠狠打她屁股。” 廖明人笑著叹息。“如亚这孩子太见外了,这么害伯别人知道我是她的继父?这并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贺岚笑出来,“我看她很想效法小龙女住在活死人墓里。” 廖明人哈哈笑。“那孩子的气质有点像,不过她更懂得做人的道理。” 他老早跟儿子媳妇提醒,贺岚的亲生女儿边如亚会参与这次的婚礼,希望他们拿出兄嫂的风度亲切对待继妹,如同贺岚关爱他们一样。他们自然满口答应,老实说,还满好奇继母的女儿长啥样子。 当边如亚挽著邵东俊的手臂缓缓走近,贺岚何止是看傻了,步上前紧紧将女儿拥在怀中。 “你这孩子……终于肯交男朋友了。”贺岚几乎嘎胭。 “妈,没这么夸张吧!”边如亚拍拍母亲,有点感触。 贺岚很快克制住情绪,破涕为笑,“你都不晓得妈有多担心你。好啦,你肯把男朋友带来就好,快为我们介绍一下。” 廖明人接过来掌控大局,出言探询邵东俊,邵东俊也都侃侃而谈。 “我和如亚是高中同学,那时很迷恋她,可是她都不理我。这一次命运性的重逢,我下定决心要把她追来当老婆。”邵东俊中气十足道。 他真敢胡扯!如亚即使心里这么想,看母亲开心成那样,也不便反驳。 陆陆续续有其他宾客抵达,廖明人将他们介绍给他的儿子媳妇后,约定以后来家里吃饭,便由长媳引领他们入席。 廖静儿和廖姑姑在一旁自然认出了邵东俊,相亲时冷淡无趣的邵东俊,怎么转眼间和贺岚的女儿交往?还笑得那么开朗愉悦,像热恋中的男子。 廖姑姑因为老公搞外遇,所以离婚回来,儿子被前公婆留住不给她,一个月仅能见一次面,所以大部份的心思都在廖静儿身上。她完全能理解大嫂被抢走老公的痛苦,偏偏那该死的男人是她大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接受贺岚,和死了母亲的廖静儿站在同一阵线。 “静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廖姑姑闲闲没事,想象力无限延伸。“不会是知道你和邵东俊相过亲,所以故意和他交往给你难看?” “姑姑有告诉她们吗?” “当然没有。我跟贺岚没话说,也不认识她的女儿。” “所以只是巧合罢了。” 廖静儿其实对邵东俊有点在意,他居然初次会面便无礼的拒绝她,很伤她的自尊心,因此相亲当天她便抢著打电话给介绍人拒绝了再次见面。 不论她怎么看,邵东俊的条件都不输给间鼎—她的前任未婚夫,不会配不上她,说出去也有面子,可是他竟然对她的完美条件毫不动心。 贺岚的女儿有比她好吗?她一点也看不出来。 廖静儿还记得念国中时,有一回跟著妈妈去找贺岚算帐,砸烂她的狗窝,这才知道贺岚有一位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儿,只依稀觉得长得还算白哲漂亮,五官却记不清楚,因为贺岚一直将女儿护卫在怀里…… 即使内心不想承认,但是那一瞬间,廖静儿非常羡慕贺岚的女儿——如今知晓她叫边如亚,羡慕她被自己的妈妈全心全意保护著,不用插手介入父母的感情事,不用被逼著选边站,要爸爸还是要妈妈? 廖静儿无法抛弃可怜的母亲,一直站在母亲这边,而父亲在那之后更有理由不回家了,一直与第三者贺岚和她女儿生活在一起。 她的爸爸不呵护自己的女儿成长,反而疼爱著情妇的女儿,听说放暑假时还出钱让情妇的女儿去澳洲游学。 即使贺岚工作能力强,一直拥有自己的事业,但深受母亲影响的廖静儿,总以为父亲不但供养情妇,还供养情妇的女儿过奢侈的生活。似乎不这么想,就会对不起母亲,无法持续对父亲的愤怒、余恨。 那是她的爸爸,却对别人的女儿比对她好一一廖静儿光是咬紧这一点,就可以理直气壮和廖明人吵架一百次。 今天,边如亚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廖府的婚宴场合,父亲打算正式认养边如亚,往后分财产也有她一份吗? 廖静儿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狐狸精贺岚休想得寸进尺,教她女儿分一杯羹!廖家庞大的财产,跟边如亚毫不相干。 两位哥哥都没用,轻易被贺岚收买,廖静儿决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家二她把她的想法告诉姑姑,廖姑姑也大表赞同,深伯外人来分财产。 廖静儿一脸清高。“我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不甘心便宜那对母女。” 廖姑姑完全同意。“我们生来就是有钱人,当然不必在乎钱。只是要提防小三、狐狸精是来挖钱的,我们必须保护自己的财产不缩水。”离婚后只拿到少得可怜的赡养费,前夫名下没有财产,全握在父母手中,教离婚的媳妇佔不到便宜,豪门公婆可狠了。 幸好,娘家有钱吃不穷。 廖静儿走进婚礼会场,廖姑姑紧随在后。 将近一百桌的豪门喜宴,边如亚和邵东俊被安排坐在新娘桌的隔壁,因为贺岚是女主人嘛,座位全由她安排。 不只是廖明人的政商关系好,贺岚的交友圈也十分广泛,而边如亚行事虽低调,但在工作上一直是母亲的左右手,时尚美容界的名人几乎都认得,公关公司的俊男美女更不时来递名片,想要被冷落也不可能。 边如亚对每个人都不失礼,优雅文静的应对著,帮贺岚打点好关系,一直以为她冷淡不热情的邵东俊,又发现她另一种面貌,对她更有好感了。 当身著高贵银色小礼服的廖静儿来到身边时,邵东俊冷冷一笑,心想。好戏要上场了吗? 结果是一身名牌套装的廖姑姑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贺岚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边如亚想皱眉,却忍耐地浅浅一笑。“我叫边如亚。”不是多此一问吗?“可以先请教你是哪位?” “我是廖总裁的亲妹妹,廖静儿的姑姑。”她始终绷著脸,不苟言笑的冷声哼道,仿佛縴尊降贵很委屈似的。 “原来是廖女士和廖小姐,你们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啧,摆一张臭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参加丧礼而非喜宴哩!边如亚心里猛吐槽,但身为贺岚最安全的吐苦水管道,她清楚廖家的“眉眉角角”,决定谨守客人的本分,有礼的应对。 廖姑姑对边如亚的笑颜更反感,认为是小人得志,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寒声道。“你并非我们廖家的亲友,不应该来的。” 天,她居然直接说! 边如亚柔弱地僵笑了一下,邵东俊心疼了,眼中闪过一丝慑怒,哼道。“这是你们廖家的待客之道?我是邵东俊,代表我父母来恭贺廖总裁家有喜事,带著我的女朋友如亚一起来,这总可以吧?” 廖姑姑哑了一下,嗤之以鼻道。“这男人也真奇怪,名援千金他不爱,就爱没身分没来历的中下阶层女人,自作贱,真可怜。” 邵东俊可不允许有人欺负到他女朋友,缓声道。“听说廖女士离婚了,那些话是你的切肤之痛吧!我同情你。”她的前夫再婚了,是一位小家碧玉。 “你……”廖姑姑气结,怒火上升。 “姑姑!”廖静儿出声警告她一下,隔壁桌的可伸长了耳朵在听二“边小姐,今天欢迎你来,我们下次踫面再好好聊一聊。”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有啥好聊的? “好。”再假,也要挤出有风度的微笑。 廖静儿点个头,转身向别桌的宾客打招呼,用行动证明她才是廖家的主人。 廖姑姑怒极反笑的抿抿唇,“看到没有?这才是名门闺秀的风范啊!假的可真不了。”低声耳语的反击著。“边如亚,你可别以为贺岚嫁进廖家,你也可以冒充名门千金,少作白日梦!你不要妄想分到廖家的财产,我和静儿会盯著你们这对母女的!” 不管别人听了多难受,廖姑姑自认为扳回一城,得意的追随廖静儿而去。 如亚僵硬地挺直背脊,眼楮里有掩藏不住的愤怒,以前光听母亲吐苦水,以为她只是发发牢骚,今日面对面领教了廖姑姑的势利高傲、刻薄尖酸,还有廖静儿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女皇风范,她才彻底明白母亲风光背后的辛酸。 邵东俊把手仲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瞧著他,眼神很无助,他很自然的抱她一下,唉,他心疼死了。 “我爱慕的、霹雳无敌强的边同学,可不能被一个死老太婆打败哦)” 伏在他肩膀上,她允许自己软弱一下。“一直以为只要妈妈觉得幸福就好了,我都只会袖手旁观,不明白妈妈其实过得很辛苦。” “不要想太多,即使是亲生的儿女也不见得好应付,每个孩子有每个孩子的问题,我相信以你母亲的入生智慧,只要可以摆平廖总裁,就一定可以摆平他的家人。”抱著散发淡淡香气的女性身体,邵东俊的热情蠢蠢欲动。 边如亚沉默了会儿,推开他,像对大孩子那样对他笑。“东俊,你说得太好了,我真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能适时鼓舞我的心。” “因为我关心你、真心喜爱你啊!”邵东俊见缝插针,不定时给她洗脑。“比我更在乎你的男人不会有第二个,要珍惜啊!” 她不是单纯无知的少女,慢慢地多少也揣摩到他似乎是认真的想追求她,但只要他没有公开告白,她不想破坏如今和谐的关系。 她的心沉寂太久了,古井不生波,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打动。 今日方明白了妈妈的苦处,与其谈恋爱,她更想多花点心思在妈妈身上,很难再云淡风轻的什么都不在意。 她无法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继父一家人了。 5 边如亚是那种你不要来挑战她,她也懒得多理你的个性,喜欢闲散过日子,反正从小就不需要汲汲营营的过日子,和平得不得了。 反过来,若是有人挑衅她,向她宣战,她也不是会逃避困难的卒仔。 邵东俊比她更积极更护短,不能忍受有人藐视他的女朋友,是的,他已经自动自发将边如亚归为“女朋友”这种保护类动物了。 一且主人家与宾客都陆续就座,邵东俊便牵著边如亚的手去向认识的商场叔伯们打招呼,对同一辈的少东们也一一跟人家介绍他的女朋友。 如亚悄声问他。“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演得太过火?” 谁说我在演?明明是真情流露嘛! 邵东俊腹诽一下,朝她耳边细语。“这叫先下手为强,这些人里面最少有十个会向我爸妈通风报信,比我自己去说更管用。” “你真贼耶!”她没想那么多。 “好说好说。” 两人不时说悄悄话的亲密互动,更具说服力。 “你现在还想做什么?”离新娘桌愈来愈靠近。 “去向你继父一家真诚道喜啊!既然来了,礼数要做足,免得落人话柄。” “一进来不是打过招呼?” “如亚,你真是个傻钮!你妈既然和廖总裁结了婚,这辈子不管你多么不想“沾光”、或怕人家说你想“贪图”什么,你再怎么避嫌都没有用,刚才廖静儿和她姑姑的那两张嘴脸还不足以证明吗?” 邵东俊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说,目光灼灼。 “那……”她能说什么? “换作是我,就故意让她们更紧张一点。”他坏坏的出主意。 “哦?”她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法想太多。 “看她们小心翼翼的来提防你想挖财产,不是有趣又好笑的一件事吗?” “怎么做?” 啧,这男人不是普通的危险啊! “一样做你自己啊!只不过比以前更亲切、更自在的和你继父一家人互动,尤其是你继父,约你去家里聚会就别拒绝,亲生女儿去看妈妈很正常嘛!你怕东怕西的想避嫌,谁感激你啦?只要廖总裁还活著的一天,他的子女都有可能以怀疑的目光揣测你,当然也有可能大方的接受你,但不管如何,你都不需要为了他人的目光而将自己藏起来吧!” “我只是觉得亲戚多很麻烦啊!”边如亚的语气颇冷。 “不须太频繁的走动,老实说大家都忙。只不过,最起码要让刚才来呛声的那两个女人不要太放心,时不时提心吊胆一下,否则多无趣!” “你有点幸灾乐祸?” 邵东俊耸了耸肩。“反正你高声喊冤,她们也不相信,何不成全她们,让她们害怕一下?那种闲闲没事做的女人,不将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又自以为高人一等,眼楮都盯著钱看,就怕外人来瓜分财产。” “所以呢?” “去跟你继父一家人好好联络一下感情!我想,那两个女人的脸色肯定好看极了,可是又要hold住名媛风范,你不觉得好期待?” 边如亚差点没嗤笑出声。 “邵东俊,我突然发觉你是个危险的男人呢!” 他回以灿烂的笑容。“谁都不许欺负我的边同学,我心中的女神。” “这是最大的谎言。”女神?她还差点想不开当了女鬼。 “我说是就是啦!不需要别人同意。” 她讶然失笑。做人可以这么任性吗? “走了,当缩头乌龟是没用的。”邵东俊不希望她逃避现实,手牵手往新娘桌靠近,反正他们的座位也在邻桌。 边如亚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易受伤,少女的玻璃心早在当年便碎成细末,如今重组的心是防弹玻璃做的,看似剔透,其实坚韧。 她并非不气廖静儿和廖姑姑,只是还没想到她能做些什么,邵东俊便跳出来献策,反正并不难做到也没什么损失,便由著他拉她往前走。 廖明人正和新娘的父母交谈,看见他们走近,扬声招呼道。“如亚,你和东俊一起过来爸爸这边。” 新娘的父母扬了扬眉,廖明人自称是爸爸?等邵东俊和边如亚靠近,贺岚很骄傲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边如亚,和她的男友邵东俊。” 廖明人豪爽笑道。“如亚可是我一路看著她长大的女儿,一直跟我很亲,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可要请两位亲家多多照顾。” 新娘的父母自然满口应承,大家的眼楮都是雪亮的,贺岚是握有实权的婆婆,是廖明人钟爱的女人,边如亚既是贺岚唯一亲生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她客气,自己的女儿才好做人。 廖家的大哥大嫂和娘家父母也都过来亲切交谈,如亚一样话不多,有必要才开口,反而让人觉得她是寿呀茧言慎行的好女孩,不是虚华浮躁的女生,教众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邵东俊是邵氏企业邵仲皿的独生子,更是大大的加分,大家看边如亚的眼光仿佛她已戴上了皇冠一般,日后的身价不同凡响。 贺岚就属今天最开心了,令她牵挂不已的女儿终于交了男朋友,条件一等一的优,不仅放心,还赢了面子。 廖姑姑在一边看了眼红又心痛,大哥怎么可以公开说边如亚是他看著长大、一直很亲的女儿?不怕廖静儿听了心会淌血? 这个边如亚竟然敢在公开场合和廖明人如此亲近,分明是故意的,司马之心已昭然若揭,还用怀疑吗? 廖姑姑唯恐贼心坐大,也不管廖静儿愿不愿意,挽住她的手臂加入话局,大声的嘲澹道。“大哥,我担心你有了新人忘旧人,赶紧带你的正牌女儿过来,你可别该亲的不亲,去亲外姓人。” 一阵尴尬,大家脸上三条黑线。 不只亲家,连廖家的大哥大嫂都一脸古怪的看著廖静儿。正牌女儿吃醋啦!社交辞令懂不懂?怎么突然这么不识大体? 廖静儿心里也是埋怨姑姑的,但姑姑是唯一肯替她出头的人,而且,她也等著看爸爸要如何回答? 廖明人振振有辞道。“当我的女儿从出生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名车、僕佣伺候,怎么会不亲呢?如亚就不一样,从大学时代便开始打工,自己租屋生活,不需要我资助,自立自强,活得从容洒脱,完全像我内人贺岚,怎么不令人由衷喜爱?” 这一比较,更令人觉得廖静儿的吃味没道理。 廖静儿从没想过父亲将她看成天之骄女,还要计较什么?而她也的确享受了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富贵生活,但亲情的缺憾呢? 廖静儿心底闪过一丝苍凉而复杂的悸动,“爸……” 廖姑姑怕她跟前大嫂一样软弱,太讲究什么淑女风度,结果只会便宜坏女人!她仗著自己是至亲,连忙出声回应,“大哥,静儿是你和大嫂生的娇娇女,任何享受或特殊待遇都是应该的!边如亚算什么?她只是贺岚再嫁的拖油瓶,居然也想挤身上流社会冒充名门千金,不怕大家笑话吗?我真是看不下去!” “姑姑!”廖静儿觉得姑姑说重了,至少不该公开说。 “你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趁早提醒你爸爸,小心贺岚和边如亚得寸进尺,抢了你的地位与风采。”廖姑姑自从被丈夫背叛而离婚后,就觉得女人要大胆做自己,太过“隐忍”只会宠坏男人。 贺岚气得差点柳眉倒竖,但她忍住了。 廖明人脸色一沉,重重哼了一声。“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们竟然当场给我没脸,让所有的人取笑我没有把女儿教好,一直在计较我能给她享受多少特权,还让离婚回来的妹妹跟著兴风作浪,贻笑大方!告诉你们,不尊重我再婚的妻子和继女,就是不尊重我,没把我放在眼里!” 廖明人撂下重话,实在气极了。男人最不耐烦炒冷饭,都结婚四年了。廖姑姑和廖静儿还在闹什么?更何况他是一家之主,掌控一个大企业,再婚有罪吗?每个月付给大宅的生活费一毛也没少,让她们不用工作便过著养尊处优的生活,竟然还有怨言?太不知感恩了! 廖姑姑没料到大哥会发火,一时傻了。 廖静儿受不住父亲的苛责,眼眶泛起一圈圈热流。“爸,你怎么……”她真正在乎的不是钱,而是父亲的爱。 贺岚冰冷的美颜露出一丝谅解,快人快语道。“静儿,我知道你一直非常孝顺你的母亲,所以不喜欢我当你的继母,我了解。小姑,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大嫂’,我无法勉强,但是,也请你不要诬赖我女儿是‘拖油瓶’,很难听。如亚是成年人了,不会赖给廖家养,也没享受什么特权,怎能说是‘拖油瓶’呢?” 廖姑姑和廖静儿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廖明人忙表态。“老婆,我一直当如亚是我的女儿,你该知道的。” 贺岚十足信任的朝他一笑。“老公,你是心胸宽大的好男人,所以我才有勇气再婚。不过,为了消除小姑和静儿的疑虑,我愿意当众承诺,边如亚永远是边如亚,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改姓,廖家的千金只有静儿一位。” 众人皆钦服子贺岚的承诺,她只是深爱廖明人才再婚嘛! 反之,则更证实了廖静儿与廖姑姑一直不愿接纳贺岚,最大的原因就是怕贺岚让女儿改姓廖,日后瓜分庞大的产业。 唉,大家心目中最有闺秀风范的廖静儿,原来也是庸俗的平凡人啊! 多少青年才俊心目中的女神,幻灭! 廖姑姑反而很开心,意外得到胜利。“贺岚,这可是你当众承诺的,大家都是见证,不许反悔!” “当然。”贺岚大方的笑应。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私底下要给女儿多少钱,你们管得著吗?同样的,她也不会认养廖家的儿女,百年后她名下的产业全由女儿一人独得,绝对比廖静儿能继承的多!贺岚心底暗暗冷笑,记下了今日的耻辱。 其实,早在她决定再婚之前,如亚便跟她说得很清楚,她嫁她的,边如亚永远是边如亚!只是她一直没表态,今天时机正好才说了,倒打廖静儿和廖姑姑一耙,真是痛快极了,想想以往她贴了多少次冷屁股。 边如亚很高兴母亲大方表态,往后在廖家会比较好做人吧! “Dad,很抱歉令您为难,我应该拒绝您的邀请,不该来的,我一直不愿意打扰到您的家人,看来我是对的。” 廖明人摇头。“爸爸才感到抱歉,你第一次来就受到无礼对待。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常聚会,下次我邀请你,你一样不能拒绝我。” “可是……” 说了,倒打廖静儿和廖姑姑一耙,真是痛快极了,想想以往她贴了多少次冷屁股。 边如亚很高兴母亲大方表态,往后在廖家会比较好做人吧! “Dad,很抱歉令您为难,我应该拒绝您的邀请,不该来的,我一直不愿意打扰到您的家人,看来我是对的。” 廖明人摇头。“爸爸才感到抱歉,你第一次来就受到无礼对待。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常聚会,下次我邀请你,你一样不能拒绝我。” “可是……” “如亚,记得爸爸跟你说的,过度的画清界线,也是很伤人的。” 廖家大嫂打圆场的笑道。“是啊,如亚小姑,当女儿的不常常来采访父母,小心被说不孝哦!”她只在乎丈夫能在集团内站稳脚步,朝接班人之路迈进,无害的如亚小姑,她很乐意亲切对待。 大家笑开来,贺岚乘机朝婚礼司仪打个手势,很快灯光暗下来,音乐响起,新郎新娘准备进场了——边如亚转身和邵东俊回座,举止优雅。 廖家大嫂朝廖静儿别有深意地一笑。“如亚小姑真有气质呢!” 廖姑姑瞪她一眼。“什么小姑,这么快就改口了?” 廖家大哥拉著妻子入座,不想再回应,以免又惹怒廖明人。过去他太小看“不食人间烟火”的亲妹妹,没想到她斗胆联合姑姑在婚礼上发难,教继母当众立下承诺!喷啧,也要提醒二弟,不要小看了仙女派的廖静儿,“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拿姑姑当挡箭牌,老爸和继母再火大也不能直接骂她,厉害啊! 豪华的喜宴顺利进行,大家以为“大获全胜”的廖静儿和廖姑姑应该喜上眉梢的安心享用美食,廖姑姑是这样没错啦,廖静儿却感到无比委屈。 她原是失去母亲保护的弱势者,怎么一转眼间变成了好贪心的女儿? 她只想多争取一点父亲的爱,哪里错了?更万万没料到大哥大嫂没有一点手足之情,没有声援一句话。 难道豪门家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吗? 几乎客人都散尽了,贺岚才放他们回家。 邵东俊和边如亚慢慢走路去搭电梯,顺便消化一下。 “你妈不但漂亮,而且很有智慧,怪不得能长久吸引廖总裁,赢得他的爱。有得也敢舍,厉害!”他说的是贺岚公开表态的事。 “以前吃过苦,当然要累积一些人生智慧。”如亚坦然道。“真搞不懂廖女士和廖小姐在紧张什么?可见太有钱也未必是好事。我是边如亚,很特别的姓氏,我疯了才会改姓廖!” “边如亚,真的很好听。”邵东俊气定神闲的调笑道,喜欢跟她闲聊。“可是廖总裁是国内十大富豪之一,你不觉得可惜?” “日后跟我交往的男人若是觉得可惜,我会介绍他去追廖小姐。” “太好了,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通你个大头鬼!如亚白他一眼。 “一辈子不缺钱花用,便是天大的福气!抢来更多的财产,难道还能放进棺材里吗?”她只是不贪心,懒得为钱伤神而已。 “这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一且面对庞大的财富,许多人却宁可执迷不悟,还露出势利嘴脸来提防外人,搞得自己的面目可憎。”他轻蔑的说。 “不管她们了啦,对我而言,她们也是外人,所以不怪她们把我当外人。” “如来,你这孩子真老实。” “老实不好吗?” “非常好,我喜欢。” 电梯门开了,他拉住她的手走进去。 “喜酒喝完了,不必再手牵手了吧?!”如亚想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放。 “过河拆桥啊,不行!饭店人来人往的,小心为上。” 当!下了两层楼,电梯门开,突然涌进一票男女,看样子也是参加了另一场喜宴,身上都带著酒味。 今天肯定是黄道吉日,喜帖满天飞。 邵东俊让如亚往里站,自己侧身将她护在内侧,避免陌生少、踫到她。 “东俊,谢谢。”她小声道,感到窝心。 “不客气,我亲爱的如亚。”他低笑。她对他的防备愈来愈低罗! 靠近电梯门的一名高大男子,听到“如亚”便忍不住回眸梭巡。 到了一楼,大家鱼贯而出,邵东俊牵著如亚的手最后走出来,突然被人挡住去路。 一个一脸冷冷酷酷的年轻男子,沙哑而艰涩的吐出一句。“如亚!你是边如亚,我……” 如亚脸色大变,瞪大了眼珠子。“殷尚武……学长……” 她的初恋男友,与她一起私奔却敌不过现实生活和家长权威的大男孩,不,如今是高大魁梧的大男人了。 “如亚!”殷尚武的眼眶发热了。 像是朝心湖里抛入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边如亚深呼吸,安静五秒。“你还好吗?学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殷尚武低语。“三年了,终于做出一点成绩,不必再受父亲掌控,如亚,如今我已经可以……” “学长!”边如亚有些伤脑筋似地叹息。“我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邵东俊,我们正在交往。” 邵东俊哼了哼。“我差点以为你忘了我的存在!”他吃醋吃得理所当然,不过还是偷偷高兴如亚开口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大方的揽住她的香肩,示威道。“如亚,你的罗曼史我全知道哦!这位是第几任男友啊?” “你不要闹了啦!”手肘拐他一记。 “如亚,我们可是一起去见过父母的关系,“前男友”这种生物如果想搞破坏,我会非、常、火、大!”他是强盗性格,佔地为王。 边如亚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根本是倒果为因,拿著鸡毛当令箭。 不过也由于他的插花演出,教她乍见殷尚武的百般复杂心情得以沉淀。 “学长,我们先走了,再见。” 相见不如不见,她没有想和前男友巧遇的预期心理。 “如亚,无论如何请收下我的名片。”殷尚武慌忙将名片塞入她手中。 邵东俊冷冷的瞪了殷尚武一眼,拥著如亚高调离去。 殷尚武一动也不动,一抹深刻的痛楚弥漫在他幽冷深邃的眼眸里。 不爽!不爽!超不爽! 开开心心去参加婚礼,种似一对热恋中的情倡,一回到住处却立即被拒之于门外像用过即丢的资源回收物?! 她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要一个人慢慢回忆初恋的点点滴滴? 邵东俊愈想愈上火,他都忘了初恋女友的名字,她竟然一眼便能认出十年没见过的男人,一口便喊出他的名字。莫非她心里一直忘不掉殷尚武? 不行,他不能让她有时间怀念旧情人,连想都不要想。 打铁要趁热,他就是缀道的想当她的情人、老公、吝音的不与他人分享。 很想给她许多、许多,偏偏她对他没什么欲望,让他忍不住挫折。 真是够了!他不要再折磨他家的地板了,他要不断、不断的杆卫他的主权。 “烈女伯缠郎”是不?他拼了! 邵东俊想清楚后,便去按隔壁家的门铃,等了一分钟还不来应门,难道正在与殷尚武通电话,闲聊自从分离后的各自处境与发展?愈想愈不安,拼命的按电铃,保证热线中的恋人也受不了…… 突然,大门哗啦开了,一阵沐浴后的芬芳袭鼻,俏佳入却柳眉倒竖的河东狮吼。“你十万火急的猛按我家电铃,最好有正当的理由!” “我……我……”邵东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的气势居然压倒他。 “说呀!”她一肚子火。 他被她吓了好大一跳,气质女神也会火山爆发? “我……胃痛,想问你有没有胃药?”他惊魂未定地瞪著她。 “胃很痛?” “一阵绞痛,才想来找你。”既然扯谎就要扯到底,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被她吓得脸色有点难看而已。 “进来吧!” 霎时,边如亚心软了,火气也消了。 “你有吃什么不新鲜的东西吗,怎么突然胃痛?我吃了都没问题。” “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总不能说,被你吓到胃痛! 如亚在餐厨柜的抽屉里找出一排胃药,顺便倒了一杯开水给他。 邵东俊剥下一颗吞了,反正吃一颗胃药死不了人。 “你自便,我还没忙完。”说著就要进房间。 “你……你刚才究竟在忙什么呢?”他总算想起自己找她的目的。 她辛辣地回他。“按摩、卸妆、洁面、去角质、敷脸、泡澡、听音乐,结果被一个讨厌鬼打断我最爱的放松时间,最后的保养程序还没做完。” 他啼笑皆非。“都是我的错,你继续保养,慢慢来没关系。”哇嚓,打断女人的美容时间真是罪该万死啊! 看他没打算回家,边如亚只好暂时不理他了,敷完脸没立即保养怎行?相当于前功尽弃呢! 紧张了好一会,突然松了一口气,便是邵东俊此刻的心情。 疑神疑鬼想半天,结果这女入只忙著泡澡、保养,也对啦,从事美容时尚的工作,不将自己保养得水嫩丝滑,如何有说服力? 他运气真不赖,至少不用担心她以后变黄脸婆。 唉,他已经想到以后了,可是她根本连跟他开始也没有啊! 稍微能安慰的是如亚还没想要与殷尚武联系,果真旧情难忘的话,应该急著电话热线吧! 说真的,他很讨厌半路认旧情人的那种人,两人会分手,一定有不适合的地方,多少也闹过不愉快,既然分手了就向前看、往前走嘛!换了是他,即使巧遇前女友也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如果她身旁正好有男伴的话更不会如此。 所以说,他讨厌殷尚武,有理。 边如亚慢慢的打理好自己才走出来,以为他会不耐烦的跑回家去,奇怪他居然还在,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非现在说不可? 她相信胃痛只是一个借口。 “哇,你的肌肤闪闪发光,嫩得要滴出水来,用了什么新产品?”邵东俊觉得眼楮一亮,甜言蜜语流泻而出。 “下个月要上市的新系列保养品与面膜、颈膜。”如亚静静的说,面颊却没来由的染上一层薄薄的粉晕,是女人都喜欢被赞美。 “这产品一定会大卖。” “托你的金言。” 边如亚难得的娇羞让邵东俊快乐得像只小鸟,像回到思春的少年时代,反璞归真,爱就要勇敢让对方知道。 “如亚,你听好了,我不想再跟你拐弯抹角。” “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恍惚,预感两人的缘分开始明朗了…… 他有些霸气地说。“为了让我们爱的进行式更有效率,我直接要求,我们不要再当彼此的挡箭牌,而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朝婚姻之路迈进!” 他说得够直接了,教对方避无可避,不能再装傻。 如亚征望著邵东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盈满了热烈的情感,璀亮耀眼得令她几乎不敢迎视,而且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坚定执著的气势,不容她遁逃,只能勇敢面对。 唉唉唉,边如亚,感情误人哪!撑住,不要被感动…… “你忘了我比你大一岁?” “差十岁都可以结婚了,差一岁谁看得出来?” “你不介意当小男友、小丈夫?” “你放心,旁人一定会羡慕你身旁有一位个子高高、长得又帅的大男人!光凭你这么会保养,五年后我就会比你臭老了。” 她想笑,小嘴却油出酸涩不满。“维持现状不好吗?为什么突然告白?” “我原本想慢慢跟你耗,慢慢将你拐来当女朋友,直到你习惯我的存在,再也离不开我,我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说出真心话,邵东俊的双瞳有著不可思议的光彩。“如亚,我一直对你是有企图心的,我不要做你的青衫之交,我要当你的男朋友,我要与你公然的出双入对,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这么突然……” “不是突然,我一直喜欢你、爱著你啊!” “是吗?” “你不相信我?”一瞬间,他觉得好心痛。 “我又不特别,而且一直很冷淡……” 他上前一把抱住她,“你就连冷淡的样子也好迷人,刚才突然发如更令我眼楮一亮,如亚,你美得好真实,性情也很真诚,令我百看不腻,我真的、真的想成为你的男朋友,不行吗?” 边如亚没有推开他,沉静地凝望著他,轻轻柔柔的说。“回答我,东俊,是什么原因让你狂按门铃向我告白?既然你都说原本打算要慢慢拐我的。” “我吃醋。”他闷声。 “吃醋?” “我不安,满脑子胡思乱想。”嘴角微微扭曲著。 “为什么?” “因为殷尚武突然间冒出来,他是你那么在意的初恋男友。” “就为了殷尚武?” “难道你还巧遇过其他前男友?”他急了。 她轻轻抚揉他那纠结不展的眉峰,“东俊,我妈这辈子只爱过我爸和继父两个男人。我的个性比她更冷淡些,更不容易投入一段感情,是有好几位大学学长或青年才俊在我身旁寻找机会,但通常耐性不够,嫌我冷淡便打退堂鼓,所以没有其他前男友。” “你果然最在意殷尚武……” “嘘!” 她满脸动容的轻吻他的嘴角一下,她的心跳乱了,他的心情忐忑著,全身如遭雷击,但轻轻一吻之后她就满足了要退开,但对他怎么够呢?迎头便给她一记货真价实、令人窒息的缠绵火辣热吻。 他的吻在激情中犹带著怜惜,教她芳心悸动。 或许,她期待这一刻,已期待了许久、许久。 再一次,遇见独钟冷色调女生的男人。 6 “初恋其实没什么了不起。” 时光不复返,留下的记忆也随之远走。 边如亚窝在沙发上,很迷惘,这株杀手级的桃花将她封印的心打开。不只是爱,男女之间的喜欢也是一种拉扯,想抵抗对他的感觉,却败在他的锲而不舍,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她知道跟他在一起很愉快。 她不置可否,微笑了。“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妈和当时的廖伯伯公开关系后,我陷入了混乱,不知道什么是真爱?为什么男人可以一边结婚生子,一边又和别的女人搞外遇?没多久,我便接受了殷尚武学长的告白,跟他交往。” 想真正了解爱情,最好自己去谈恋爱,当时的边如亚这么想。 “爱情很美好,但穿著制服的恋情往往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学长他跟我有类似的困扰,他的父亲是“鼎城集团”的殷总裁,他的母亲却是小老婆,指望全在他身上,等著他高中毕业出国留学,一定要他胜过他的大哥,事事都要拿他与长子做比较,怎么容许他搞叛逆,还浪费时间谈恋爱?尤其当她调查得知我从小没爸爸,妈妈与有妇之夫同居,更判定我们的爱情死罪。” 邵东俊性性道。“那家伙不是应该保护你吗?他要说服自己的妈妈才对。” “如果有办法,我们还需要私奔吗?”边如亚对自己的平淡心情感到讶然。“才十几岁的我们,面对食衣住行样样需要花钱的时候,便开始感到沉重的压力,不过,还等不到山穷水尽时,他妈妈和二个保镖似的大男人已上门要抓他回去,他拼命的抗拒著,发出深沉的怒吼……他妈妈没想到他心里深埋著对父母的怨怒,当场在我们面前割腕!” “啊?”邵东俊也被吓到了。 “如果你母亲也反对我们在一起,不惜割腕相逼,你又能怎么办?” 邵东俊有点同情那个家伙了。 “我妈才不会做那种事,她没有忧郁症,而且怕痛,更伯留下疤痕。如今正宫夫人怕死了小三入侵,保养美貌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自残留疤?” “那就好。”说穿了,边如亚很“旧再遇到那种要死要活的人,凭什么拿生命来威胁别人呢?偏偏遇到了又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妥协。 “既然当初是无奈的迫于情势才分手,所以你对他念念不忘是吗?所以你一见到他便能马上喊出他的名字。”他又开始担心的碎碎念。 真可爱,至少不是搁在心里疑神疑鬼。 望著他,如亚的黑眸闪动,低声道。“你不也一眼便认出我来?可见我们长得还算有特色,不容易被忘记。” “你却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他一定要一直提醒她的没良心。 “高三那年,我的心空空洞洞,谁也没记住。”她笑得没心没肺。 邵东俊给她一记白眼,算了。 “如果他想跟你重新复合,你会接受他吗?” “怎么可能?他应该顺从他母亲的选择和某一位有后台的千金结婚了。” “如果没有呢?” 边如亚沉默了。这一阵沉默,令邵东俊快要窒息。 “十年不是十天,彼此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二我只是想问他,当年他跟著他母亲回家,很快被他父亲送出国,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他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被抛下来要怎么过?他完全没有顾念我只是一个小女生吗?我跟他说过,我不会主动回去的。” “那种烂咖,你应该彻底忘记。” “你以为我在怀念初恋情人吗?” “难道不是?” “初恋没什么了不起。”边如亚对于他锐利的视线,全无感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长大后回头想想,令人怀念的不是初恋情人,而是当年那个爱得很纯粹、很勇敢、很痴傻的自己,有勇气一头栽进爱情海也不怕溺毙的自己,完全不讲利害得失,不在乎有没有未来,人往往年纪稍长便失去了纯真,真正令人怀念的是那么样青春无邪的自己!” “许多人的初恋从迷迷糊糊中开始,然后莫名其妙的耍任性便结束了,包括我自己在内。”邵东俊从小被女孩子追著跑,桃花满天飞,反而羡慕她的感性。“你是幸运的,如亚,你有足以怀念的点点滴滴,拥有过令你放胆去爱的初恋,不枉费青春一场。 她颇首同意,却又失笑。 “这全是事后诸葛的言论,回忆过往,自己也控了一把冷汗,因为长大后便明白有些少女只因一次为爱离家的失足,便沉沦社会底层而不得翻身。”边如亚深深明白自己的幸运,所以“懂事”后便不曾再与母亲大小声,也感激廖明人及时找到她。 “那当然,自己为爱私奔可以,如果以后我们的女儿做同样的事,我肯定昏倒。”邵东俊不客气的说。 男人真敢空口说白话!她当作没听见“我们的女儿”这种空头支票。 “我明白,我妈妈和继父不伦恋了十多年,却怕极了我会爱错人。” “好,我们今晚就敞开心防全招了,省得以后翻旧帐。”他受不了模稜两可、混淆不清的状况,最忌讳三人行,忘了谈过多少次恋爱,但至少他不劈腿,更不允许被人蒙骗。 “我对别人的初恋没兴趣。”她老实说。 “我也不想提,我的初恋幼稚无趣到自己都忘了。对我而言,谈恋爱是需要练习的,希望一次比一次更懂得如何跟女孩子和平相处,愿意付出而不自私。嗯,应该说,你不会想跟十几岁的我谈恋爱。” “了解。”她的确忘了他高中时是啥德行,至少不入她的眼。 心智早熟的她,和被宠坏的他,在青涩的岁月会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的我肯定最适合你,你也不用再挑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语气带点戏澹。 “好,我接受挑战。”新的关系,彼此都还在慢慢摸索,一点一滴的体会。 “想不想听听我上一段的恋情?瞎到爆,害我一年多来不想谈恋爱,干脆随我妈安排相亲。” 如亚呵呵笑。“老实说,你这样的人会去相亲,还连续相了十三次都不成功,基本上就已经跌破人眼镜了。” “没错,我老是干傻事。”邵东俊涩涩低语。“在美国要完成学业的最后那一年,认识了一位好美的女孩,经过了一连串的巧合、邂逅,而且她又那么懂我,跟我喜欢同样的音乐,爱看蜘蛛人的电影,会阅读文学名著,对推理小说也不会完全陌生,最重要的是,她也懂经济、财经……什么都能聊上一、二,不是那种只对名牌精品如数家珍的女孩,我想我真的爱上她了,而且她还会下厨,煮的每一道莱都刚好是我爱吃的,如果不是命运性的伟大爱情,怎么可能如此?” “的确。”她淡淡一句,忽略心里有点酸。“如此相契合的恋人,确实可过而不可求。” “如果这一切全是精心计划、安排的一场戏呢?” “戏?” “回国之前我赫然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跟我妈联手策画的一幕好戏,什么三次巧遇、命运的邂逅都是事先经过策画的局,她好比最高明的女演员,读了我妈给她的一套剧本事先演练,包括我的喜恶、兴趣、习惯……完全投我所好,目的就是希望回国后能跟我立刻结婚,结合两家的利益。” 边如亚叹为观止。 “能做到这样,应该事先知道你这个人,而且有点喜欢你吧!” “嗯,后来我妈承认她是我高中的一位学妹,但我根本没印象。” “然后你们就分手了?!” “在回国的飞机上,我便与她摊牌,彻底分手。” “你也真狠。” “不然要继续被骗下去吗?我整个人都快气疯了,感觉自己是个大傻瓜、大笨蛋,那么美好的恋情居然全是假的,她煮的菜全是我妈给的菜单,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迎合我,避免误触我的地雷区,其实她根本讨厌看蜘蛛人,对财经没兴趣……这一切全是作戏,只为了跟我结婚,她可以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可怕吗?” 如亚只能点头。她光用想的,就替那个女人感到好累、好累。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去迎合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能撑多久? “我跟我妈冷战了一个月,并且拒绝搬回家住,直到我爸出面讲合,我只好算了,谁叫她是我妈。后来我直接跟我妈讲,既然她想自己挑媳妇,干脆介绍我相亲好了,至少我知道双方是经过安排的。” “但你又打定主意不成功。” “心里总有一点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的人生伴侣不是自己真正爱恋的人。”哼哼哼,他也是有原则有理想的好吗! 如亚回敬他,反问。“那位小姐如果回头找你,你会跟她复合吗?” “拜托,还复合咧?我看到她便倒退三步。”邵东俊忍不住移到她身边贴著坐,环抱她。“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不适合复合了,更何况接杂著谎言与欺骗的爱情,想到便作恶。” “我可能没有她那么了解你的喜恶,配合你的兴趣,煮你爱吃的莱……” “我也不要你特意做那些事。”他很坚决。“人都会随著年龄增长而慢慢改变一些习惯或兴趣,生活在一起的人自然会慢慢摸素而彼此磨合,如果我要你事事来迎合我,一开始我就不会爱上你啦!因为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她歪著脸蛋看他,笑得清新自然。“你没有因为家里有钱而人格扭曲嘛!” “那还用说,我可不想被你踢到角落画圈圈。” “你会乖乖的躲在角落里画圈圈叉叉吗?肯定跳起来去追别的钮。”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不要看到殷XX出现就给我变心!” “我爱你了吗?哪来变心之说?” “我不管,我们今天已昭告天下正式交往,你也跟殷XX说我是你的男朋友,难道女人就可以空口告白不算话吗?” “人家叫殷尚武啦!什么殷××?” “你知道我在讲谁就好。” “任性的家伙!” “你不让我安心,我就一直任性下去。” 谁要让你太放心?男人一旦安心女友不会跑掉,眼楮就会四处乱膘。 她不愿太快承认对他的感觉,一且认了,过于柔软的感情怕又要将她淹没,忐忑不安、多愁善感、疑神疑鬼,她讨厌太多复杂的情绪。 再也不能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太可怕了,也太沉重了,沉重到或许男人也要不起。 “如亚,你不说话,其实心里想很多吧!” 邵东俊内心悄悄叹气,这种冷色调的女生不会胡乱要性子,不会吵著要名牌,但是,她自有她的风格与作为,男人能接受便接受,不能接受便闪远一点,彼此无干碍。他觉得甘之如怡又好笑地叹气! 他是懂她的,即使不是全懂,至少不会装懂。边如亚的心在瞬间柔软起来,并不排斥这般异样的悸动。 成长后她渐渐懂得,即使有个男人在她心灵深处扎了根,生活上互相依偎,但某个部分她必须依然是她,仍旧过她该过的日子。 幸福,不是藏在激情里,而在日常小事中。 弄完了新产品上市发表会,边如亚才有时间到饭店的咖啡厅和朋友喝下午茶,各送了三盒面膜让她们使用。 “哇,爱死你了!”精打细算的主妇同学胡景惠,比较舍不得买专柜的面膜,笑咪咪的。“网路上的评价很好,业绩也十分亮眼吧!” “我妈很开心,还开了一场庆功PARTY慰劳大家。”想当然耳,邵东俊也跟著她一起欢乐、一起喝了许多香槟。 孙久婷每隔三十秒便往门口瞄过去。 “你还约了谁吗?”如亚今天心情好,不介意多一位不远之客。 “我们总经理应该会来才对。”孙久婷又露出花痴的崇拜眼神。 胡景惠哈了一声。“你终于钓上总经理啦?” “说什么钓?真难听,是爱上总经理!”孙久婷白了她一眼,淡淡地撇撇唇。“可惜我刚转调他的助理才一星期,还没机会让他发现我这瑰璞玉。”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他妈妈好猛,亲自到他办公室叫他今天下午三点一定要准时来这里赴约,好像约了女孩子要介绍给他。我先声明哦,我没有偷听他们母子讲话,而是他妈妈的嗓门有够大,可能被拒绝了,生气得几乎用吼的,我猜我们总经理不敢不来。” “我说久婷,你醒醒吧!那种豪门妈妈掌控欲这么强,未来肯定是难缠的婆婆,你还是认清现实,专心和Karl共创未来吧!”胡景惠好心劝道。 “我叫他买房子,他说有父母的房子可以住,何苦背房贷?算什么出息!”孙久婷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挑更好的,不肯轻易屈就。 “景惠,你自己和老公过两人世界的恩爱生活,却叫我去和公婆、小姑同住哦!” “你嘛帮帮忙,Karl是你自己选的,又不是我介绍的。”胡景惠无法说,两人世界未必只有恩爱的一面,像老公应酬晚归、放假日沉迷上网……没有公婆在一旁规劝儿子,当老婆的常常很无力。 “反正等我们总经理来了,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很MAN的真男人,搞不好你也会抛弃白面书生唐则刚来跟我抢!” “你……如亚,你听到她的疯话了吗?” 如亚文雅的一笑。“本人正在恋爱中,没兴趣加入总经理争夺战。” “什么?你终于谈恋爱了?!”两个女人同时惊呼。 “嗯,可能年龄到了,桃花终子也开了。” “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在哪里认识的?快从实招来。”孙久婷好奇死了。 “我隔壁新搬来的男房客,人长得很俊,所以父母给他取名邵东俊。” “咳,又是一个租房子的。”孙久婷的热劲冷了一半,又回神留意门口。 胡景惠比较实际些,沉吟道。“你工作的场合见多了俊男美女,光是长得俊不足以吸引你才对,他有何特别?” 边如亚失笑。“还是景惠比较了解我。他居然一眼认出我是他的高中同学,险巧又搬到我隔壁住,他说要交往当男女朋友,我想一想,好吧,就交往了。” “这样才对,缘分来了不要一直往外推或挑三拣四,小心嫁不出去。”胡景惠还是希望周遭的女性朋友趁年轻便嫁了吧,大家一起骂老公可以消除压力。 孙久婷漂亮又波霸,才不怕嫁不出去,突然挺了挺上身,小声道。“快看,现在走进来的就是我们总经理,好酷、好MAN.” 百闻不如一见,边如亚和胡景惠也被勾起好奇心,目光一致扫描过去。 “我的天!”如亚在心里叫了一声,收回视线。 刚进门的年轻男子,高大的身量有一股霸气,冷酷的面容挂著一副墨镜,没有笑容当然很酷、很MAN.他是殷尚武。 胡景惠也看呆了,直到殷尚武走向窗边一位时尚女郎的桌位入座。 “你不跟总经理打招呼?” “我等他发现我,这样比较自然嘛!” “我看你根本没胆主动贴近他,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样!”胡景惠一语道破她只是在偷偷捎想飞上枝头,却根本不敢爬树。 “那又怎样?我每天跟他一起上班,总是比其他人有机会吧!” “随便你啦!作白日梦又不犯法。” “等我嫁入豪门,你不要嫉妒我!” “不会,我会拜托你让我进去参观。” 两女互相抬杠,边如亚不加入。 孙久婷的男朋友传简讯来催她一起回父母家,晚上还可以省一顿。她有点不屑的把简讯内容亮给朋友看,愈看愈气。 “他对我愈来愈小气,怕去餐厅吃饭要付钱,居然开始叫我跟他去他父母家讨饭吃,这样还像约会吗?他令我太失望了。” 胡景惠觉得没什么。“看在我这位人妻眼里,这简讯很实际啦!我认为他真的想存钱,有存钱才有未来。” “厚,我不指望你主持正义。如亚,你说呢?” 边如亚极冷淡。“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找理由拒绝,几次下来,Karl也会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双方无法达成共识的话,他就会提分手了。” “什么?他敢先把我甩了?”这是孙久婷没想过的。 “这不是你要的吗?” “我……” 胡景惠在心里偷偷拍手,她早觉得孙久婷对Karl要求太多,自己却付出很少,吃著碗里看碗外,心比天大,觉得Karl有些可怜,但又不好直说。 像有一回四人聚餐,她和老公、孙久婷和Karl,她老公提议分摊费用,孙久婷却抢著拿Karl的皮夹去付帐,事后还传简讯取笑她老公小气。 胡景惠却宁可老公小气些,不要乱花钱请客。 孙久婷才不相信男友舍得不要她,然后,她瞧见殷尚武站起身,拿起帐单要走人,而那女郎依然坐著,太好了,他一定拒绝了长辈安排的对象,果然是她心目中的真男人,然后……哦嘎——总经理朝她走过来,他果然往意到她了! “真巧,又见面了。”殷尚武摘下墨镜,停在她们面前。 “总经理……”孙久婷心花朵朵开,总经理平时说话没有这么柔和。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却等不到,很后侮没跟你要手机号码。” 孙久婷笑开颜想说。“我马上给你……”来不及展现热情就被胡景惠踢了一脚,总算没有花痴到白痴的地步,终于发现人家总经理根本没看她。 殷尚武冷静沉稳的表情有了一丝激动,因为如亚完全没有反应,静静地喝茶,使他的心情有些惶然。 “你果然还是不能原谅我,如亚。” “你想太多了,殷尚武学长。”边如亚轻垂眼眸,唇角透著笑意二“我只是将前程往事全托付流水,对你没有任何情绪而已。” 殷尚武盯著她好半响,像在衡量她这番话的真假。 “你是边如亚,向来与众不同。”那语意下的淡淡失落,只有自己能体会。“不论未来如何,只要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谢谢学长。” “今天让我请客好吗?” “不用。” 殷尚武没有勉强,通自走向柜怡结帐离去。 孙久婷痴痴地望著他走,一句话也不敢说,却又反过来质问边如亚。“你跟总经理是什么关系?他……他对你与众不同。” 胡景惠也很好奇,那种有能力有背景的大男人竟然对如亚一副伏首贴耳的样子,她哪来这么大的魅力? 边如亚的眼眸充满无奈,她为什么要解释十年前的事? “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十年没见了,上次参加喜宴时在电梯巧遇而己,差点害我男朋友误会我,所以我对他有点感冒。” “拜托,你男朋友会比得上我们总经理吗?”孙久婷超不爽,不爽殷尚武居然没注意到她,害她深感没面子,更不爽自己超哈的对象,边如亚竟然冷处理。 “何须比?我自己喜欢就好。”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叫他学长,可是我不记得大学里有这个人。” 如亚暗叹。真是猪脑袋啊!追得到殷尚武才怪。 “十年前是念高中时,我们谈过一段小恋爱,可是他一毕业便出国念书,连一句“再见”也来不及说,所以他有点小愧疚吧!” “因为这样,所以你都不谈恋爱?” “你想太多了。没有谈恋爱是我天性冷淡,很慢热,而现在的男生都讲求速战速决,没有共识自然谈不成。” “真的?”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不值得我爱”的男人身上?还有,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逼问呢?我也没有追问你十年前的恋情。” “那不一样,他可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你爱慕他是你的自由,想在公司里谈一场办公室恋情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拜托不要扯到我身上来,或是叫我帮你牵红线,很抱歉,我跟他一点也不熟。”边如亚了解自己的朋友,赶紧撇清。 孙久婷原本有这个打算,也不得不打消。 “你放心,我才没那么逊呢,谈恋爱还需要你帮忙?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对他已完全死心,免得好朋友为了男人反目。” “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他妈妈——史上最强的小三。”绝对真心的提醒。 “我从来不担心婆媳问题,因为我不会跟公婆住。跟自己的爸妈住都会吵架了,何况是别人的父母。”孙久婷虽犀利,但也算诚实表达。 胡景惠像看了一幕短剧,终于有话说。“你以为不跟公婆住,就没婆媳问题了吗?即使公婆超理性,完全不干涉小夫妻的事,也难保两人世界不起波澜。久婷,做人不是烦恼这个,就是烦恼那样,只有烦恼的多或少,不可能没有烦恼。像你先预设立场的排斥公婆,也是一种自寻烦恼,不如放开胸怀,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边如亚轻拍小手。“结了婚的人妻,累积了不少人生智慧嘛!看来,结婚的好处也不少。”她不再排斥两人关系或进入婚姻,顺其自然吧! “任何关系都需要学习,夫妻关系也不例外。”人妻中肯的呼吁。 孙久婷习惯自我,不爱听大道理。“你说得头头是道,你跟你老公是模范夫妻吗?如今小三满天飞,很多入妻直到老公死了才发现他外面有女人、小孩,老公还只是一个上班族呢!那不如嫁一个有钱的,至少可以享受豪华生活。” 胡景惠瞪眼。“随便你啦!朋友能给的忠告也只有如此。” 孙久婷笑笑求和。“谢啦!只是我那么努力的考进大公司上班,就是想找一个有钱途的青年才俊,不赌一下运气我不甘心。” 边如亚和胡景惠一起道。“祝你成功。”不然还能说什么?替Karl抱不平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孙久婷装可爱的比了一下YA!“我一定要成功,像那些名媛贵妇一样买名牌不手软,我没办法选择父母,所以要慎选老公啊!” “你开心就好。”朋友只能如此回答。 “如亚,你妈妈有自己的事业,怎么不帮你介绍有钱的富二代或富三代?” “我妈说,嫁一个疼老婆的丈夫比中乐透更好。”边如亚悠悠道。 “谁不想啊?问题是你爱上一个租房子的男人,你妈都没讲话?” “我妈看到我终于交了男朋友,喜极而泣呢!而我继父在家里是听老婆的,我妈说好,我继父就没意见。” “也对啦!有你这种怪咖女儿,你妈当然会降底标准。” “我男朋友是一流的。”如亚强调道。 “那你叫他来给我们看一看。” “他四点会来接我。” “快到了,我非睁大眼楮看看不可,不谈恋爱的你眼光有多好?”孙久婷有点挑衅道,如今她都以殷尚武的标准来相男人,这咖啡厅里的男人纷纷中箭落马,成了小咖。 方才与殷尚武喝茶的那位小姐终于要走了,一副高贵的时尚名媛打扮,人也长得非常漂亮,身材修长有致,条件这么优的小姐,殷尚武还不满意? 孙久婷吐吐小舌。最好殷尚武是讨厌这种奢华女,独钟小家碧玉。 这时门口走进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自然是邵东俊了,他很快便找到如亚她们这桌,优雅的俯身亲了她面颊一下,轻声道。“我好想你。” 边如亚笑得从来没这么妩媚过。 胡景惠和孙久婷看傻了眼,这种顶级的桃花怎么就给边如亚踫到了?还不是寻寻觅觅,就在她家隔壁。 要去月老服务处按铃抗告啦!偏心!偏心! 更令人傻眼的是那位高贵的美女原本要去化妆室也不去了,忽然疾步而来,拉住邵东俊的手臂,激动到法然欲泣,“东俊……我终于见到你了……”扑上去抱住他,哭了起来。 青天霹雳。 对边如亚、对邵东俊、对其他的旁观者,都惊讶得险些下巴掉下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7 “李冰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邵东俊双手扒开那女郎,往后倒退三步,喝道。“站住!你不准再靠近我!你不是去新加坡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李冰清用激动得变了调的娇柔嗓音道。“我没有办法忘记你啊!东俊。”还流下两行清泪,洁白如玉的面容蒙著一层薄薄的哀愁。 她无疑是位令人惊叹的美人儿。 邵东俊眼里却没有任何倾慕的神采,反而有了保怒。“你演戏演上瘾了,李冰清,不过你这一套我已经免疫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李冰清咦咽地注视著他。“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是最适合的爱倡,为什么你说结束便结束了,让我陷入地狱?” “那不是我的责任!”邵东俊的话里没有任何感情。“你还是这么爱演,一般人不会在公众场台演很大。” 李冰清瞪大眼楮,颤抖著嘴角问。“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我没有演,我是真的爱你!” “闭嘴!我说过,你的爱令我恶心!” “你……”字字句句都像针刺入李泳清的心。 看戏看到这儿,边如亚明白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了,真是人间处处有巧遇呀!想到妈妈之前跟她说的。“你是个知轻重、识大体的孩子,我很放心你,如亚。不过,当女人如果太过于识大体,一般男人都会被敢哭敢闹的不识大体的女人抢走哦!因为他不需安慰你、安抚你的情绪,当然先去处理棘手的那一方。” 了解。 边如亚终于明白母亲说的是这种情况,她应该也看穿凭邵东俊的美色不可能没有前女友,未来也会有女人想倒追。 她站起身,故意轻咳了一声。 邵东俊和李泳清立刻转向她,三人的目光微妙地交错著。 四周一下子寂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连孙久婷和胡景惠也小心呼吸,就怕打个喷嚏就会爆发世界大战。 “借过一下。”边如亚教李冰清闪边一点,刚好挡住她的出路,然后走到邵东俊的身旁,明眸闪出小火花。“东俊,这位小姐是谁?你的前女友?编号第N的前女友?身为你的现任女友,我有权利要你解释吧!” 邵东俊额上冒出冷汗。“如亚,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根本不晓得会倒霉的遇见她。我爱你哦!如亚,我只爱你一个,我是要跟你结婚的。” “呜……”李泳清伤心的哭了。 边如亚微皱眉。“这位小姐是得过金马奖的女演员?说哭就哭,原来你以前喜欢的是这类型的女生,那你干嘛追求我?” 邵东俊喊冤,“我从头到尾被她要得团团转,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如亚,你要相信我!她就是李泳清,上回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前女友,跟我妈一起来设计我、欺骗我的感情的那位前女友就是她,我们分手很久了。” 李泳清梨花带雨的呐喊。“没有很久,才不到两年,何况我一直没答应分手,我是真心爱你的,为什么你要计较那种小事?” 邵东俊吼道。“那不是小事,感情的墓础是真诚、信任,而不是谎言、欺骗、阴谋、算计!” 李冰清脸色惨白,“你要我以死明志吗?用死来证明我的爱……” 邵东俊不受威胁,一脸轻蔑。“要死要活的女人,我最讨厌!用死来威胁人,没有比这更无耻、更阴险的了!” “我只是要证明我的爱……”李泳清祈求般的说。 “离我远远的,不要来干扰我的生活,就证明你对我还有一丝善意。” “那我的爱怎么办?不论我去了哪里,我的心始终在你身上,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我活不下去……” 邵东俊的背脊寒凉,冷汗直冒。 “呵呵呵,真是可”旧的桃花劫呢!东俊,这位李冰清小姐是你的前女友里面最可怕的一个了。“边如亚叹为观止,如此笑叹。 李冰清收起可怜相,对情敌冷眼相视。“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我不是东俊的前女友,我没有跟他分手。” 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 “你刚刚和殷尚武学长喝茶相亲,应该是被殷尚武学长拒绝了,现在看到东俊出现又说你一直没有忘记他,没有他你会死,你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呢!”她喜欢和平,但不代表她可以被欺负,更别说任由前女友搞破坏。 李冰清的脸都气红了。“是我拒绝了殷尚武,我告诉他我另有心爱的男人,不可能喜欢他,他好不容易才死心。” 边如亚耸个肩,她不在乎谁拒绝谁。“这样子比较像你呢,李小姐。你应该不是逆来顺受的女生,怎么换个男人便换个性,不好好的做自己,何苦呢?你说你没有东俊就活不下去,但从分手至今你不也活了快两年?任谁看到李冰清小姐,都觉得你容光焕发,昂首走在时代尖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为情憔悴、为爱形销骨立的样子。” 她讨厌做作的女人,对男人一个样,对女人又一个样。同时也有意戳破邵东俊的自大心态,如果他像一般花花公子那样得意前女友忘不掉他的话,看清楚,人家并没有因为他而花容失色。 李泳清气得颤抖,“最深沉的伤在内心,而非外在。” 边如亚唇角微微一勾。“我完全相信。不过,一个人好吃好睡的才有可能容光焕发,美得像李冰清小姐这样。” 李泳清觉得自己伟大的深情被污峨了,扬手要打边如亚的耳光,被邵东俊一把抓住了甩开,斥骂。“泼妇!敢打我的女朋友?”李冰清差点摔倒,扶著桌缘才站稳,耳里又传来邵东俊的骂声,她简直无法置信。 邵东俊拥著女友相护,“如亚,你有没有吓到?” 边如亚吐出一口大气,“我吓到了,你的前女友都是人前娇柔人后凶悍吗?拜托你,不要再让我面对这种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邵东俊拿起她的皮包递给她,顺手带走帐单,朝如亚的朋友点个头,拥著她离去。 李泳清不甘心的尾随而上。 留在现场的胡景惠咋舌道。“果然啊,太帅的桃花不要采!”乍见邵东俊时,对如亚有一咪咪的羡慕加嫉妒,已消失无踪。 孙久婷拍额。“现在是什么世道,宛如“背后灵”的前女友、前男友到处乱窜,分手两年说没分手,是怎样?教大家都吓破胆,立志下辈子只跟初恋情人结婚?!什么跟什么嘛!男人一脸桃花果然很危险,还是我们总经理好,酷酷的比较没人倒追。”决定明天要告诉殷尚武,庆幸他没有被蜘蛛女李冰清缠上。有话题聊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唉,久婷,那位小姐会不会跟踪如亚他们?” “好可伯,不能不防。” 孙久婷赶紧传简讯给边如亚,小心蜘蛛女跟踪。 公开挺男友是一回事,私底下不可能完全没情绪。 边如亚一上车就很想发狈,但又怕影响开车的人的情绪而导致危险,只好沉默以对。邵东俊很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又怕说错话更糟糕,所以也保持沉默。而男人通常认为自己没错的话,更不愿动不动便低头。 简讯传来时,如亚问他怎么办?总算打破沉默。 “去我家好了。”邵东俊瞄了她一眼,小心回答,“如果她敢直接闹上我家,她是我妈找来的,我妈就会明白一念之差的后果有多严重。” “不要。”她冷著脸提醒他,“现在我的心情不太好,没办法有风度的和你妈谈天说笑。更何况,你是成年人了,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种小事。” “那要直接回我们家吗?” “去我妈家好了。她不是住户进不去也不晓得我继父是谁,无法登门拜访。”见他也同意,边如亚便用手机联络母亲。 “如果不是李泳清的车跟在后面,你不会主动上门拜访吧!”想想也可笑,他过去也跟踪过如亚的车,感觉好兴奋,只要可以多知道她一点,再辛苦也愿意。换了自己被跟车,心里却毛毛的。 边如亚横了他一眼,意似“还不都怪你”。 僵局打破了,邵东俊索性直言道。“不要为了这件事和我冷战哦,如亚,我也是无辜的。”他坚信不疑。 “真的吗?” “嘎?” “你真的有那么无辜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绝对没有劈腿对不起你!” “我知道。但是你对不起李小姐。” “嘎?你是气昏了吗?我哪里对不起她?”鬼话! “东俊!”等红灯时,边如亚凝向他的目光清澄似水。“李泳清有一百个错一千个错,我不予置评。然而,邵东俊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在飞机上向她提分手,太突然了,你让她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甩了,她不崩溃才怪,怎么可能甘心吞败?”许多人陷在鬼打墙的失恋苦海里出不来,就是分手时没处理好,有太多的不甘心在里头。 她在说什么鬼话?邵东俊瞪眼。 “那我又该怎么办?我气疯了,一肚子的火药简直快炸开来,如果不立刻分手远离她,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报复她!”他气恼的低吼。 “原来如此,两个人都好强,一个不容被骗,一个不容失败,你们的确不适合。”她柔声命令,“绿灯了,开车。” 他照办。“你不准再帮她说话!”他怕血压上升。 “你没有反过来报复她,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好,我明白了。”她一本正经的点头。能劝的她也劝了,他听不进去她也无能为力。 “你知道就好。就算这么做很冷血无情,我也只能这么做!如果不是牵扯上我母亲,我不会如此简单就算了,一定会把我的痛苦加倍回报给她。” 看来当时他真的对李泳清放下真感情,得知真相时才会如此痛恨她!如果只是玩玩,搞不好陪她继续玩下去,反正不玩白不玩,等女方逼婚时再将底牌亮出来,教女方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边如亚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了。一方面觉得在飞机上提分手太残酷,想哭著跑走也无处逃,对女生而言太惨了!一方面又觉得邵东俊可怜,因为条件太优,母亲怕他爱上不适合的女人,便与李冰清共谋设计了一场爱情大戏,而这,偏偏犯了他的大忌。 这位冷傲的天之骄子,岂容人耍著玩? 她不想矫情的说她同情李冰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况如今她是邵东俊的女朋友,她该庆幸他不是藕断丝连的男人,只是啊只是,如果没有把前一段的感情处理好,会拖累下一任情人。 算了,麻烦事若躲不过,只能面对了。 邵东俊也没有气昏头,经过一家有名的供焙房,下车买了一大盒的马卡龙当伴手礼。如亚不由得绽出微笑,难得他还想到这些。跟在后面的李泳清,以为他疼爱女朋友爱吃法式甜点,特地去买。真过分,在美国时都是她去买食材煮给他吃,把他当大老爷伺候。 邵东俊的车子顺利驶入知名豪宅的停车场,不是住户或由住户告之的车牌号码,根本无法闯入。 李冰清以为邵东俊跟他父母搬到这里住,没关系,她还留著邵母袁照贞的手机号码,应该没换掉,马上联络,无论如何要为自己拉一位盟友。 进入继父的豪宅,边如亚马上被贺岚拉住了手,总是沉静的眸子里也点亮了光,毕竟是唯一的血亲呵!廖明入也从书房出来,留在客厅和他们闲聊,他一向爱屋及乌,十分关照边如亚,自然也要审核一下邵东俊的能力。 廖家的大嫂、二嫂殷勤的留他们吃晚餐。 贺岚的心里自然愿意,巴不得女儿常来共进晚餐,但还是有些为难的看著廖明人。“可是我们先约了小姑和静儿过来吃饭,我怕她们不喜欢。” “什么话?我们家还缺两双筷子吗?”廖明人向媳妇摆个手,两名媳妇便赶紧回厨房和厨师调配今天的菜色。 贺岚向老公娇笑。“我想也是,小姑和静儿都不是小气的人。”继母磨刀两面光!若没有几把刷子,如何当得起豪门的后母? 廖明人不舍。“你啊,不必再对她们小心翼翼的,别忘了,你是长辈,我的合法妻子,不尊重你等于不尊重我,我不会再放任她们胡闹。” 贺岚就在等他表态呢!表面上却只是浅浅抿著唇,完全的尊重廖明人,其实她的意见廖明人都会听进去。 新婚的廖家二嫂,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出来,还附有名牌Logo的提袋。 “如亚小姑,我们去欧洲度蜜月带了一些小东西回来,这是送给小姑的,你一定要收下哦!” 边如亚受宠若惊,再三道谢才收下。 “都是一家人,小姑别这么客气。”廖家二嫂反而送得很开心二相比之下,蜜月回来她立刻送廖姑姑和廖静儿,廖姑姑一直追问她送给贺岚的是什么,廖静儿不在乎礼物,在乎的是她结婚第二天没有立刻和丈夫回大宅向真正的婆婆上香。 真是够了!她和大嫂都没见过老公的生母,两家开始谈亲事,亲家母就是贺岚,老公也都直接喊“妈”。这在豪门家很寻常,别说老婆生病死了,即便离婚再娶也见怪不怪,不过是“称谓”嘛,廖静儿何必那么在乎?凡事过于认真,教兄嫂有点受不了。 如果生母还健在,晚辈自然要顾虑她的感受,但人已往生多年,廖静儿何必一直替生母吃醋、抱不平呢? 帮帮忙,谁好心去提醒廖静儿,她只要回归到“女儿”的角色,才有办法与廖明人修复关系二这样做没有对不起母亲,她是女儿,不应该代替生母的角色去惩罚廖明人或贺岚,痛苦的只有她,因为廖明人看到的是“女儿”不尊重他、“阵逆他。 弄错自己在人生中扮演的角色,注定要痛苦的。 贺岚以她多年的历练,很快明白廖静儿的盲点在哪儿,可惜她无法劝解。 因此,当如亚表态不介入廖家的人事,贺岚没有勉强,边如亚很清楚自己的角色与立足点,不会做过头的事。 六点,廖静儿和姑姑准时抵达。 身为客人的邵东俊和边如亚起身打招呼,毕竟廖姑姑是长辈。 “你们怎么也来了?”廖姑姑大声质疑。听说边如亚从不上门,心想她还算知道自己是拖油瓶,如今却侵门踏户想自抬身价啦? 邵东俊冷著脸,真想搂著如亚一走了之。 廖明人发声了。“是我亲自打电话请如亚和东俊一起过来吃饭,难得大家都刚好有空,又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很难吗?” 廖家的兄嫂听见廖明人主动表态,纷纷附和。 廖静儿不想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没有抛弃孩子,该给的他一样不少。她只是替亡母不值,为什么没有一个哥哥跟她站在同一阵线?她最气哥哥们的态度,连带嫂嫂们眼里唯有贺岚是婆婆。 “爸,你事先没有跟我说。”廖静儿胸口酸酸涩涩的,滋味难以分辨。这世间究竟有哪一种感情是不变的?亲情吗?她原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如今呢? “我事先说,你会来吗?”廖明入虎目一瞪。他不明白女儿家弯弯曲曲的心思,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只觉得她愈长大愈像她生母,难懂又难搞! 廖静儿又想当淑女,又希望别人主动了解她的心事,明白她的痛点在哪儿,可惜这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拥有解读女人心事的神功。 廖姑姑哼一声。“早知道他们也来,我和静儿才不想来。” 廖明人警告道。“假如你不希望我取消你的信用卡和生活费,最好别再挑拨离间,给静儿乱出主意。” “大哥,你怎么可以……”廖姑姑脸色大变。 “姑姑,你别担心,有我在。”廖静儿昂起脸,保护唯一挺她的亲人。“要吃饭不是吗?那就吃吧!”她知道饭厅在哪里,拉了廖姑姑前去。 众人傻眼。 廖姑姑放声道。“静儿,还是你聪明、沉得住气,我们若真的被气走了,不正好便宜了假女儿在这里卖乖!”她也不信大哥真狠得下心不给她生活费。 众人再次傻眼。 边如亚哈哈笑道。“我到底佔了什么便宜啦?要不要请廖女士开一张清单出来?” 开玩笑的口吻,让大家都笑开来。 贺岚莞尔。“都嘛是得了便宜的人才会卖乖!我女儿一点也不乖,放假日都不来陪我,老公,你以后也给我女儿一点便宜佔,看她会不会乖一点?” 廖明人表情放松了。“好好好,你女儿也是我女儿,我都一视同仁。”站在男人立场,他自认为公平对待每一名子女是义务。 男人的心胸要宽大嘛! 廖静儿最在乎的偏偏是这一点,沉静道。“爸,你再婚我可以原谅你,但我希望你不论在公开场合或私底下,都别再说边如亚“也是”你的女儿。” 廖明人最受不了的偏偏是这种口吻,冷声道。“我要跟谁再婚是我的自由,为什么要你来原谅我?如亚是我的继女,就算我不说,大家心里也默认她是我的女儿,于情于理都没有你说话的分!” 廖静儿的脸色转为苍白。 贺岚打圆场道。“好了,吃饭了啦!老公,快点坐下来,你不坐下来谁敢坐?我的老爷,别再跟静儿抬杠了,她不喜欢的你就别在她面前说就好了嘛!”她的手扶在他肩上,廖明人便坐下来,顺著台阶下。 这看在廖静儿和廖姑姑眼里,廖明人已完全被贺岚掌握了,只听贺岚的。幸而贺岚不插手“华谷集团”,否则廖家危矣! 贺岚完全知道她们的偏见与傲慢,但已学会置之度外。 邵东俊和廖家兄弟谈经济走向、欧债风暴,转移话题,廖明人暗暗欣赏。这才叫男人,不像那些小女人吃饱没事只会计较一些琐事。 聊了半小时,换女人谈美容经,贺岚和女儿说到这次办的活动很成功,二位媳妇也夸奖这次的新产品好好用,连娘家妈妈也爱用。 廖姑姑不甘示弱的也开口夸奖“大嫂”过去是多么勤俭持家,不会开口美容闭口打扮,全心全意将静儿教养成大家闺秀,只是没想到两个儿子都没良心,早忘了亲生妈妈,要是她留在夫家的儿子也喊后母一声“妈”,她一定会气得去撞车云云…… 贺岚现在完全明白她为什么会被丈夫一脚踢开?光是不懂得看场合说话,就没几个男人受得了。 廖家兄弟互望一眼,决定以后不跟姑姑同一桌吃饭了。 廖明人认为妹妹故意让他没脸,在邵东俊和边如亚等小辈面前,拐著弯儿数落他抛弃前妻。哼,不给一点经济制裁,她不会学乖,明白娘家兄长没有义务供养她吃香喝辣还乱说话! 廖静儿觉得姑姑说出了她的心声,为什么她没勇气对哥哥们发出怒吼? 边如亚有点替廖静儿感到难过,找了这样一位“帮手”,只会帮倒忙呀!反正她没有贪图廖家什么,不管她们说什么都无关痛痒。 邵东俊暗呼有趣,看来以后要常常带著如亚上门走动,看她们像“防贼”一般的自乱阵脚,真的好好玩。 两位儿媳妇,对姑姑的敬意持续降低中。 袁照贞没想到李泳清会找上她帮忙与邵东俊复合,不是分手了吗?即使没有,但儿子不喜欢,她也没办法强压他低头就范。 虽然“几子如今交往的女友边如亚,家世没有李冰清好,但身为廖明人的继女,说出去也算有头有脸,不至于让她在亲友间失面子。 重点是儿子喜欢啊!还是他主动追求来的,这可稀奇了。袁照贞虽然还是觉得李冰清的条件比较好,但凡事有轻重,万一她出面反对儿子和边如亚在一起,儿子火大了,不结婚了,她还有机会抱孙吗? 儿子是自家的好,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为别入的女儿跟儿子反目太傻了!那种切肤之痛的经验,一次就够了。 袁照贞当机立断不赴约,只在电话中表明立场,说她答应过儿子,不再干涉他交女朋友和选择结婚对象。 李泳清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晓得邵氏企业的办公室地点,守株待兔,不伯邵东俊不现身,一再的纠缠,更令邵东俊厌恶不已。 一个周末假日,他拥著如亚睡到自然醒,梳洗过后,穿著轻便的服饰出门散心,不意外李冰清又采取紧迫盯人的战术,跟车在后头,他们决定不理会,照样去百货公司觅食、瞎拼。 华丽的咖啡厅充满著甜蜜优雅的气息,不少入早午餐一起解决,大吠松饼、燻鸡三明治、培根蔬莱蛋卷、奶酪香肠,外加柳橙汁和咖啡。 李冰清也不会虐待自己的肚子,就挑离出入口最近的桌位,让他们逃不掉。 边如亚努力不去在意,但不时感到一股怨气从那桌传过来。 真不明白,像李泳清这样美丽出众的富家千金,追求者不会少,何必这样自贬身价,对邵东俊苦苦纠缠呢?若非用情太深,就是个性太不可爱。 邵东俊专心用餐,一边对如亚道。“多吃一点,储备体力,那女人如果还不放弃,我要给她来个震撼教育。”他可是有计划的。 边如亚没有多问,努力填饱肚子。孙悟空要大战铁扇公主,旁人能干嘛?缩在一旁看戏! 用餐后,邵东俊牵住女友的小手,大逛国际名店,帮如亚挑衣服、挑鞋子、买包包,连内衣都不放过,连续刷了六次卡,再去选购订情对戒,当场为对方套入无名指,笑得幸福洋溢。 两人眉来眼去的,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任何亲呢动作均合乎人性,但落入李泳清眼里就是挑衅,目光迸出火星。 邵东俊和边如亚确认戒指的尺寸后,便脱下来放回珠宝盒,请店家代为刻字,两天后再来拿,然后结清帐款,吩咐店家对款式保密。 果然他们一走,李冰清便冲过来要买一模一样的女戒,店家不能泄漏客人的秘密,指了款式类似的一枚女戒,李泳清立刻买了,当场戴上,目光还不忘留意他们要往左、往右、上楼、下楼。 走走逛逛,邵东俊又带如亚进超市买了一盒切好的水果和饮料、矿泉水,果然,李冰清只等在外面,只须盯著结帐出口便不怕他们跑掉。 边如亚不得不佩服。“她也太有恒心了!”她自问做不到。这种精神用在工作上还比较有赚头。 邵东俊冷冷一笑。“接下来才要分胜负!” 取车后,他一路开上高速公路,没有故意甩开李冰清的车,而她果然也很有志气的跟到底。 “东俊,我们要去哪里?”如亚既来之则安之,打开水果吃了起来,也不忘叉一块放进他嘴里。 “谢啦!老婆。”不在乎她的白眼,他呵呵轻笑。经过李冰清的恐怖纠缠,他更加确信自己对边如亚的爱意,和平的边如亚才是适合共度一生的爱侣。 “你先说要去哪里啦!” “你不要吓到,我们要去南投,那里是有名的风景名胜区,连陆客都知道。不过我之前在网路上看到一幅风景图,美得不得了,心想一定要带你去看,而且没有一堆陆客挤在那里。” “那非去不可了。” “嘿嘿,竹山的“天梯”,梯子吊桥,可不是随便上得去。如亚,你平常有跟我去游泳健身,又开始学打高尔夫球,体力一定没问题,况且我不是要你穿轻便一点和帆船鞋吗?就为了去走“天梯”。” “它有那么难走?”她并非运动健将,但体力还行,否则应付不了百货专柜的业绩压力和周年庆活动。 “不,“天梯”一点也不难走,不摇不晃。但如果只看图片而兴匆匆跑去,会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简述一下。 “后面那位小姐行吗?” “她不是喜欢痛苦吗?愈痛苦愈甜蜜!” “现在去,走完会不会天黑了?” “在南投过夜也不错,我们不是买了内衣吗?”为了运动方便,车厢里都公准备一套沐浴用品和换洗衣物。 “你准备得真周全。” “那当然,为了把你拐来当老婆,我一定用尽心机。” 真敢说。 不过这出再次证明男人是狩猎性的动物,追求喜欢的对象会用尽心机,相反的,李泳清对他也算用尽心机,一旦得知真相,他却完全不能接受。 这一路去南投不塞车的话并不算远,但还是非找个休息站停下来解放不可。 一直自认为处于挨打地李泳清。一旦停好车子,便气冲冲的踩著高跟鞋来向他们兴师问罪。 “你们在耍我吗?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邵东俊冷觑她。“你这个跟踪狂竟然好意思问我们要去哪里?” 李冰清心跳漏了一拍。“我不是跟踪狂,我只是想找机会跟你好好谈一谈,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她不明白! “机会?那好吧!我们在“天梯”上谈。”邵东俊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南抽、竹山镇、梯子吊桥,有名的“天梯”,风景清幽,没有大批游客扰人,我打算带如来走一趟“天梯”,在上面谈情说爱别有一番滋味!” 李冰清心窝一冷。“我会去!我不会让你们如愿。” 邵东俊瞄一眼她的名牌裙装和高跟鞋,语气冷淡,“你有本事走上“天梯”,再来对我呛声吧!” 边如亚大发慈悲道。“李小姐还是回去好了,你穿著高跟鞋绝对没办法上“天梯”,除非这里有卖拖鞋或便鞋给你替换。” 李泳清不领情。“我不像你那么随便,我穿的每一套服装都有适合的鞋子搭配,还包括我手上的这枚戒指呢!”亮出左手无名指新买的戒指,“是不是很眼熟?而且非常适合我!” 她居然真的买了。 边如亚深吸一口气,慢声道。“很适合你,但不眼熟。” 李冰清目光犀利,“你少嘴硬!” 边如亚好心道。“我一向实话实说。” 邵东俊拉起女友的手,讥消的说。“别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入,她不会领情。我们走,如亚,在“天梯”上谈情说爱,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悬浮于半空中,来个世纪大热吻,足以纪念一生呵!” “你真敢说!” “我好期待,走罗!” 邵东俊搂著心爱女友登车离去,李泳清二话不说跟上,一定要搞破坏。 8 天梯,原名梯子吊桥。 只看美丽空灵的天梯图片,一座好长好长的吊桥悬浮于山谷半空中,谁都会想走上去一尝“漫步云端”的滋味,美呆了! 是的,天梯真的美呆了,但是,如果以为将车子开到停车场,下了车买票后便可以走上“天梯”,那就大错特错。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天梯”不难走,难在离入口处好远好远好远。如果只是平平的道路倒也罢了,但“天梯”藏于山谷里,走的是一阶一阶高低不平的山道,有千阶之多。没错,凉风习习,满山竹林,放眼一片盎然绿意,但即使是平日有在运动的人,也会满身大汗,中途要坐下来休息好几次。 若是像李泳清小姐搞不清楚状况,穿著美美的裙装,脚踩名牌高跟鞋,号称走路不会痛的名家鞋款,走在山道崎岖的阶梯上,再怎么硬脾气的女人,走不到三分之一也会坐下来想哭了。 别说要走完全程,亲自步上天梯,光是想到回程还要双脚痛上一遍,什么雄心壮志全消失无踪了。 李泳清无奈的打退堂鼓,决定先回台北再做打算。 邵东俊和边如亚如愿的踩在夭梯上拥吻,印下美丽的回忆。 在寂静的世界里,大自然是光明磊落、沉静柔和的,大自然会告诉我们人类的渺小与嚣张,令人的情绪为之沉淀、安适下来,低回潜思。 以我心观万物,则万物皆备于我。 当要踏上归程时,便有一种拍散一身云雾而将步入红尘的感觉。 两人手牵著手,有点累,唇畔却漾开浅浅笑痕。 少了跟车狂,邵东俊和边如亚精神上更显愉悦,当晚便找了一间民宿歇息,第二天去九族文化村、日月潭玩上一天,才不枉来南投一趟。 回程的车上,边如亚难得俏皮的说。“日后若还有前女友或小三来跟我呛声,我直接带她来走“天梯”,只要她有办法穿著尖头高跟鞋从入口处走向“天梯”再走回来,全程穿著高跟鞋走完还不哭的,我就答应退出。”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除非是电影里受过魔鬼训练的女特务,那种女特务也不会来倒追邵东俊啦! 邵东俊也故意耍赖,“你好过分,正常的女人都会说“我死也要扦卫自己的爱情,绝不把老公交出去”!你怎么轻易退让?好伤我的心。” 边如亚不为所动。“第一,你不是我老公,只是男朋友;第二,即使你是我老公,一旦有小三出没,就证明你变心了,你的爱变质了,不值得我杆卫!第三,你说轻易?要不要我帮你买一双合脚的高跟鞋,你亲自再走一趟“天梯”,看有多轻易?” 邵东俊认输了。他也算阅女无数,但“过尽千帆皆不是”,能驯服他的,只有身边这个女人。 “如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以后你老公若不小心外遇,你会怎么做?”漫长的岁月,诱惑无所不在,他确定他爱边如亚,若是决定结婚就希望自首偕老。但谁结婚时不是这么想?外遇事件依然不断。 “清算财产,立刻离婚,然后带著一半财产——改、嫁、他、人。” 邵东俊眼角抽摘。“改……改嫁?” “我又不丑,再加上有钱,应该很容易找到第二春。”边如亚淡淡开口。“真糟糕,我把底牌亮出来,结婚后我老公会不会隐匿财产啊?” 言外之意,老公想隐匿财产就是为外遇做准备。 “我才不会!” 瞧出他脸色不好看,她反而失笑。“你干嘛不高兴?是你先问我以后老公外遇会怎么做,我以现在的心情诚实回答而已,以后的想法会不会改变谁知道?更何况——” “什么?”原本开始好转的脸色又紧绷起来。 “也不是只有老公会搞外遇,女人遇到好对象也会爬墙的。”她凉凉道。 “爬爬爬……爬墙?”他的下巴差点脱日。 “难道你只许老公搞外遇,不许老婆爬墙?” “你你你……” “是你很奇怪吧!”如亚打了个呵欠,轻声道。“我都还没嫁人,你就担心我会如何对付外遇的丈夫,想替未来做准备吗?” “才不是。”邵东俊争辩道。“我心里有点不安,怕你会弃我而去,因为我根本数不清从小到大有多少女生倒追我,很多时候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她们就在那争风吃醋,然后骂我花心劈腿,要我做选择,明明只有出去吃过一次饭,就可以号称是我的女朋友了吗?像之前相亲的对象之一,辛雅,她就是这样。” 边如亚淡应道︰“你解释得愈多,让人愈不想嫁给你。” “为什么?”他惨呼。他真的好冤枉! “感觉上跟你在一起,有很多的“麻烦精”等在前头。我一向疏懒,讨厌自找麻烦。” “你不可以抛弃我啦!”撒娇比较快。 “你自己的态度要正确。” “你啊,超淡定的。”他煞有其事地叹息,不过,还是比看她发如好。“我结婚以后一定会很乖很乖,所以你不可以爬墙,更别提改嫁!” 边如亚回眸,对他静静地笑。 那笑,幽静而话淡,其间却蕴藏著自信与坚定。 邵东俊不由得也笑了。 转眼春风暖,君心在谁侧? 邵东俊依然在边如亚身侧,听说两家父母已正式见面了,在商讨婚期。李泳清真不明白,邵东俊可以跟她说断就断,对边如亚却看不腻? 边如亚既没有比她美,家世没有比她好,更不像她懂得讨好男人,极尽温柔体贴,她对男人应该是手到擒来才对呀!假如邵东俊没有揭穿她与袁照贞共谋之事,他们早己结婚了,可见他也吃这一套,为什么现在却是他反过来讨好边如亚? 李冰清难以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即使长辈施压让她与殷尚武再一次见面吃饭,不断鼓励他们出去约会,但她对邵东俊付出太多心血了,切不断那一丝留恋,还有不甘心,所以对殷尚武便爱理不理的。 偏偏殷尚武居然也不来讨好她,摆明了被父母强迫著出门约会,从头到尾摆冷耍酷,别说温柔,简直没温度,他以为他是谁呀?不晓得想追她的男人排到新加坡去了吗? 她还是忘不掉邵东俊在美国时对她的好,她应该再努力一下唤回他的记忆,至子分手的原因则鼓励他忘掉就好了。 因为她是这样了不起的痴情女,像蜘蛛女不断吐丝结网,邵东俊实在烦不胜烦,在春暖花开的某一日,不预期的通知两家入,邵东俊和边如亚、双方父母与律师,分成五部车浩浩荡荡开往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 邵东俊与边如亚,已成合法夫妻。 双方律师这才晓得,他们是小丈夫与大老婆的组合,不过才相差一岁而已,看不出来,恭喜恭喜啦! 当李泳清再出现时,邵东俊立即亮出身分证的配偶栏,他,二十七岁,已婚,配偶是边如亚。 “你结婚了?!”不能昏倒,不能昏倒。 “不错。”他答得斩钉截铁。“李大小姐,你若是再来纠缠“有妇之夫”,小心被社交界唾弃,若是被我老婆看见了打耳光,也没入会同情你。” 李泳清脸色惨白。“你就那么爱她吗?甘愿被套牢。” 邵东俊理直气壮。“那当然,我老婆可是我辛苦追求来的,真该多谢你的纠缠,让我顺利拐她去登记结婚,不然少说要花两年的工夫。” “为什么我不行?” “我老婆不会机关算尽的去倒追男人,让我很安心。” 她心一扯。 她算尽机关不也是为了他吗? “李大小姐,趁著还年轻,去享受男人的追求才对,拜啦!” 李冰清杏眼圆睁地目送他走进大楼,咬紧牙关之际又燃起一股不服输的斗志,她也要在今年内把自己嫁掉,狂洒红色炸弹替自己雪耻! “以为你会最晚婚,却抢先我一步成了有夫之妇。”孙久婷都嚷,“现在可好了,那个李泳清也不知中邪了还是怎样,三不五时便来公司找我们总经理,吼,长眼楮没见过这么爱倒追男人的女人!” 边如亚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喝茶。 胡景惠笑道。“怎么,你对总经理还没死心?” 孙久婷瞪眼。“死心了啦!一个男人比大理石还硬,一丝缝隙也不让人钻,根本打不动他的铁石心肠。现在啊,我们公司女同事都等著看李泳清的好戏呢!公司年度八卦之一。”幸灾乐祸。 边如亚听了,甜蜜又感伤。她和殷尚武相爱在错的时间点,注定缘浅,但总希望他得到幸福,和一位他爱的女人好好生活。 胡景惠对孙久婷劝道。“这年头对女人专一的男人不多了,Karl一直对你很好,你自己想清楚,可以的话就定下来吧!” “我们说好了三十岁才谈婚事,现在各自存钱比较重要。”孙久婷不想把话说死,对于未来还有其他幻想。她最近才知道如亚的丈夫是有钱的少东,她想等婚礼当天,一定有许多未婚的豪门公子也出席婚宴,身为伴娘的她,或许会被其中一位伴郎给相中,一眼便爱上了美丽大方、身材火辣的她! 反正现在的男女都不急著结婚,Karl也不例外,她还有机会挑一个条件更好的富二代,过过有钱人的瘾。 边如亚多少也了解她的想法,即便孙久婷不断追问伴郎是何方神圣,如亚也耐心的坦承告知,但不保证是不是花花公子。 喝完了下午茶,如亚接到母亲的电话,要她去继父的办公室,贺岚和邵东俊都在那里等她。 奇怪,东俊跑去廖明人的办公室做什么? 怀著疑问,她来到“华谷集团”的总公司,光是门前的广场便很气派,她第一次来,仰望整个建筑群,心想妈妈真是嫁了个不得了的丈夫。 然后,她又瞧见廖静儿和廖姑姑这对连体婴,听妈妈说廖家父子都想帮廖静儿介绍对象,赶快嫁出去最好。廖家兄弟有许多条件相当的男同学未婚,她不是嫌入家矮,就是嫌人家丑,还有前额已微秃的,总算有一、二位还算玉树临风,却嫌对方言语无味,只会谈工作上的事,没一点艺术涵养。 “又要男人长得高又帅,还要家世相当,更不能是靠爸一族,自己有赚钱实力,除此之外,还须配合她大小姐的兴趣谈论风花雪月……她直接找月老订做一个好了!”贺岚连连摇头,但聪明的绝不插手。 边如亚一边听一边想,“廖静儿不会在跟我较量吧?!那些条件除了我老公勉强特合,便是刚回国的阎鼎比得上,其他的不是已婚,就是两家没交情,不太可能认识。喷,她是大小姐,当然要嫁得比我好,真是辛苦帮她找对象的媒人了。” 如今廖大小姐又来找爸爸抗议媒人乱来吗? 边如亚主动上前打招呼,她新婚,依然姓边,她们总该没意见了吧! “恭喜你结婚。”廖静儿有风度的淡笑,但不承认她是继姊。 “谢谢,婚礼当天请务必赏光,当然廖女士也是。”要风度是吗?美容也算一种服务业,边如亚不介意卖笑。“原本想邀请你当伴娘,但听大嫂说你从不当伴娘的,所以不敢唐突。” “你客气了。”廖静儿浅笑,超有气质。 廖姑姑在一旁滴咕。“正牌千金去给冒牌千金当伴娘,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做人不要痴心妄想。”她被停掉信用卡半年,嘴巴收敛许多,如今便央求廖静儿一起来向廖明人说情,她没办法刷卡简直没脸出门见朋友。 边如亚笑咪咪。“也对,大家身分不一样。我念大学便开始打工,结了婚一样上班,自然比不上廖小姐和廖女士,职业是“名媛”,结婚后是“贵妇”,离婚后是“时尚女王”,一生荣华富贵,不须奔波劳累,真令人羡慕。” 廖姑姑得意洋洋。 廖静儿听出她有几分讽刺,“名媛”也算是一种工作吗? “边如亚,即使结了婚也要多留心丈夫的行为,工作不是第一。” “你有何指教?” “之前参加大学同学的生日PARTY,踫到一位叫辛雅的小姐,好像曾跟邵东俊相过亲,莫名其妙的找我呛声,我说我对邵东俊没兴趣,而且邵东俊结婚了,那位小姐才哭著跑走。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真可怜,刚结婚老公就外遇。”廖姑姑补一刀。 边如亚大笑。“我老公过去的情史我全知道啊,包括他为了赌气连续相亲十三次,其中有辛雅,还有第十三次的廖静儿。就在那一天,东俊遇见了也在同一家餐厅吃饭的我,认出我是他的同学,开始追求我,同时终止了相亲游戏。” 廖静儿脸色微变。“我没有相亲,只是应长辈要求吃一顿饭。” 廖姑姑加强语气,“如果是相亲,早对邵东俊手到擒来,哪轮得到你?” “说得也是。”边如亚不为已甚,只要她们别惹她。“东俊也说了,廖小姐是最有骨气的一位千金,发现两人不适合,立即打退堂鼓,不像其他小姐,都一再拒绝了,还不死心的倒追。” 廖静儿面色和缓些。“你为什么来我爸爸的公司?” 廖姑姑小心防贼。“你不要捎想跟我大哥要嫁妆!你姓你的边。” 边如亚冷下脸。“你们够了吧!我不是乞丐!” 她转身进大厅,立即有警卫迎上前。 “我是边如亚。” “是,边小姐请往这边走。”值班警卫都已得到指示,边如亚是总裁的继女,邵氏企业的少东夫人。 警卫请她进直达电梯,帮她按下最高楼层。 如亚受到最高礼过,秘书请她进入总裁室,邵东俊马上站起来迎向前,拉住她的手,一起坐在岳父岳母面前。 “如亚,我期望婚礼当天由爸牵著你的手,把你交给我。今天特地来拜访爸,他很高兴的一口答应了。”邵东俊喜悦的说。 廖明人哈哈大笑。“这是喜事,我当然开心。虽然把女儿嫁给你,有点便宜了你这小子。”晚辈只要有尊重他,他一向好说话,更何况送女儿出嫁,也是他期待已久的喜事。 贺岚也开心。“幸好嫁得近又嫁得好,如亚还是可以跟我一起上班,天天见面,我绝对不要她离我太远。” 邵东俊开玩笑道。“妈,你可不要变成我们中间的小三哦!” 廖明人难得幽默,“放心,还有我,我是小四。” 大家哄堂大笑,快乐得不得了。 廖静儿和廖姑姑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一家和乐融融的景象。 笑声突然止住。 廖静儿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才是外人。 “哦,你们来了。”贺岚招呼一声,转向廖明人道。“老公,小姑和静儿专程来找你,应该有事商量,我和如亚、东俊先回去好了。” 想也知道是有事相求,贺岚自动回避,以免她们难堪。廖明人点点头。 邵东俊经过她们身旁时,清朗的声嗓笑道。“不要误会我来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拜托岳父在婚礼当天牵著如亚的手,亲手把她交给我。很感激岳父答应了,我们婚礼当天再见!” 廖静儿的心当场冻结。爸爸要牵别人女儿的手进结婚礼堂!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答应,不在乎正牌女儿的心情? 只要与财产无关,廖姑姑便不关痛痒,眼巴巴看著他们走出总裁室,没等门阖上,便猛扯著廖静儿手臂,要她快开口替姑姑说情。 廖静儿心痛著,原来姑姑也不是真正懂她。 这世上有真正懂她的人吗? 步出“华谷集团”的边如亚,或许多懂廖静儿一些,她也是人家的女儿,她的妈妈不也替廖家人主持家务,那么她“借用”一下廖家的爸爸又怎样? 婚礼当天——妆点成最华贵、最优雅的新娘,边如亚挽著廖明人的手臂进场,俊帅的新郎馆在红毯的另一端等待著。 “爸爸,谢谢您。”如亚轻柔地喊出了爸爸。 廖明人眼眠微湿,用另一只手轻拍她挽著他的手。 “我等你这一声“爸爸”,等得也够久了。” “爸,对不起,再一次谢谢您那么用心地照顾我们母女。” “这是应该的。女儿,你一定要幸福!” “好的。” 来到司仪台前,廖明人不舍将女儿交给女婿,直到邵东俊再三地鞠躬道谢,如亚的手才终于放在他手上,全场鼓掌欢呼,许多人都瞧见廖明人拿出手帕轻拭眼角,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疼爱这位继女。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奥妙,不是只有血亲才能培养亲情。 男人与女人的姻缘更加奇妙,强求求不来,常常无心插柳柳成荫,在某一个时空点,你与我偶然相遇,我心砰然,你芳心悸悸。 亲爱的,请容许我这样唤你。 请你、愿你、求你、与我携手,走完这一生。 我只是爱你而已。 我要我们在一起,将这份真情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全书完】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